霍承景看着外面稀稀疏疏的星空，心情莫名地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逸，仿佛所有的烦恼和忧虑都在这一刻被星空温柔地化解，就连语气都变得平稳了几分，不由自主地轻声赞叹：“真好啊。”
沈岁檀捧着那一大束色彩斑斓花，掏手机看车子到了哪里。听到霍承景的话，她又抬头看了一眼，有点敷衍地说：“对啊对啊，好看。”
叫的车已经过了上个路口，马上就到，沈岁檀重新把手机收起来，俏皮地问：“说说看，看到星星，你想到什么？”
“想到什么？”霍承景微微一愣，他明明什么都没想，但他还是临时编造了一个答案：“想到宇宙的浩瀚，人类的渺小。”
“你开飞船呢？”沈岁檀一听就笑了，忽然更想为难他，“别忽悠我，说个现实的。”
沈岁檀无奈地叹了口气，调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倚靠着落地窗，继续哄电话那头有些‘无理取闹’的人，“那我想到了人生美好，我想以后每一次抬头看星星都能和你并肩。”
沈岁檀嘻嘻笑了两声，“这还差不多。虽然有点肉麻，但能算得上及格的甜言蜜语了，记得以后要常说。”
“常说倒是没问题，但我这不是甜言蜜语，我这是真情实感。”
沈岁檀顿时笑得更欢畅了，说，“你知道我想到什么吗？”
“想到什么？”
“我想到放假跑去青藏高原，抬头是无边的星空，低头是苍茫的原野，那场景多美呀。”
霍承景不解，“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沈岁檀拔高声音说：“因为我想放假！只有放大长假才有机会去那么远的地方旅游。”
“原来如此，那么如果有机会出远门旅游，你愿意把我捎上吗？”
好，认准了。
就在这时，沈岁檀叫的车缓缓停在了他的面前，一脸豪爽样的司机师父降下车窗，往这边看。
沈岁檀刚刚光顾着和霍承景聊天，压根没留意对方车牌，伸长脖子报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尾号。
司机师傅爽快地指了指后座，“对，没错，上车吧！”
沈岁檀点点头，拉开车门坐上车。
她手里捧着的花实在太惹眼，刚一上车，司机便边发动车子边问：“这么大一束花呀？哪个男的这么憨，也不想想你一个女孩子捧着这么大束花，走动都不方便，真是花钱不讨好，干的什么蠢事儿？”
不知道是不是耳机问题，私密性很吵。
沈岁檀还没来得及说话呢，电话那头的霍承景先听到了。
沈岁檀耳机里传来他利索地一句，“对不起。”
沈岁檀就听司机又说，“浪费这个钱，还不如吃几顿好的。”
霍承景说：“我也想请你吃饭，可你太忙了。”
“……”
司机回头瞅了一眼，继续说道：“我之前给我老婆买一小束花都得好几百呢，看这花这么大，又这么精致，不得上千啊……哎，你男朋友这么晚了也不开车来接你，真是的。”
霍承景说：“我也想来啊，可你肯定不会等我的，等我赶过来，你都到家了。”
他俩搁这儿隔空对话对上了。
“哈哈哈……”沈岁檀再也受不了，笑出了声。
司机虽然不知道她在笑什么，看她这么高兴，也跟着乐呵了两下，才问：“笑啥呢？”
沈岁檀解释，“没什么，我再跟我男朋友打电话，你说的他全都听到了。”
司机顿时不好意思起来，“哎呀，这……”然后就没有下文，沉默了。
沈岁檀笑着说：“不过，没事，他已经承认是他考虑不周全了。”
霍承景在耳机里轻咳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宠溺，“我好像没有吧。”
沈岁檀说：“嗯嗯，这次记住了就行，师傅这话是在帮我鞭策你呢，不过，这个花我很喜欢，再拿起来不方便也是你的一片心意，我收到以后特别开心。”
霍承景正了正声音，说：“你高兴您能满意，我一定谨遵教诲，争取下次让您更加满意。”
两个人又互相逗乐了几句，但毕竟是在别人的车上，情侣这样暧昧不明地拉扯实在不尊重司机师傅，沈岁檀还是跟霍承景说了再见，挂掉了电话。
可能是受他们这对情侣氛围的影响，挂掉电话后的车里气氛还是愉悦轻松的。
司机边开车边哼起了小曲。
沈岁檀坐在后座，望着窗外不断倒退的夜景，心情格外舒畅。她轻轻嗅了嗅手中的花，那淡雅的花香似乎还在，让她忍不住嘴角上扬。
这段路高峰期的时候最堵了，这会儿去几乎没什么车。沈岁檀突然冒出个之前一直没想过的念头，要不抽空去学个驾驶吧。
她一般上班比别人早，晚上又经常加班，正好能错开早晚高峰。
她想问问司机师傅，考驾照的一些情况，现在的学费一般是多少。
但师傅哼曲子越哼越带劲。
犹豫了一会儿，她才小心翼翼地打断，“师傅，您这曲子哼得真好听，而且我听着挺耳熟的，这是哪首歌呀？”
司机师傅爽朗地笑笑，“就是前段时间挺火的一首歌的变调……叫什么名字来着……”
他想了半天愣是没想起来那首歌的名字，但他依稀记得几句词儿。不记得还好，一记得他就唱了起来，这一唱，沈岁檀连之前那点耳熟的感觉都消失了。
真是太难听了，简直就是折磨人的耳膜。
但沈岁檀十分给面子，附和着说：“这词儿一听就很欢乐，很温馨。”
“和这气氛正好配上了，你现在可不就是掩饰不住的温馨嘛。”司机师傅的话匣子一下打开了，“姑娘啊，看你和你男朋友感情不错啊，现在年轻人都很浮躁，你们这个年纪能像你们这样安安稳稳的可不多了。我跟我家那位，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现在虽然日子平平淡淡，但心里的感情却一直维持下来了。”
“师傅，您说得对，感情嘛，就是要细水长流，不管日子怎么变，那份初心不能丢。”沈岁檀由衷地说。
司机师傅赞许地点点头，“看你就是个明白人，祝你们幸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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