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犹豫了一下，又看了一眼他的两只手臂说：“老大爷，这些是脏东西，他没在你手臂上长着，而是在你灵魂上。”

“你通过物理性的东西去洗涤它，是没办法洗掉的。”

老大爷听我的话，愈发的激动，他抓着我的手说：“小伙子，那该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我来这儿可有好些日子了，本以为这辈子会一直呆在这，现在终于盼到一个能了解的人了，你可得帮帮我。”

“我……我……”

老大爷语气哽咽，他甚至都要给我下跪了。

我赶紧将他搀扶起来，“老大爷您先起来，这么做是折我寿啊！”

接受一个老人的下跪是会折寿的，我惶恐不安，赶紧阻止。

做我们这行的最怕的就是折寿。

“咱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聊。”

我指着前方说：“医院的那个地方有些健身器材，咱们去那坐坐吧，那边光线也好。”

他点头说行。

我俩来到健身器材区域，老大爷坐在我对面。

我问：“老大爷，您是什么时候察觉到手上很脏，很沉重的？”

他想了想说：“大概在一年半以前。”

“你知道这家医院的斜对面不远处有一条古玩街么？”

他指着斜对面那个方向说。

我点点头说：“知道，前段时间我还去那条古玩街转过，还淘了一枚大洋。”

“我当初也是去那家古玩店玩，想着捡个漏，淘点东西，我年轻时候上大学就是学的考古。”

“对这方面也有些了解，现如今退休了，没事干，那天就是去古玩街淘货。”

“我看中了一串崇祯年间的铜钱，被那个不识货的老板放在泥盆里。”

“我当时以极低的价格买下这一串铜钱，后来经过朋友鉴定发现，这一串铜钱是现代工艺品。”

“只不过被人刻意做旧，做旧的手段很高明，连我都打了眼。”

“朋友还笑我，常年打雁却被雁啄了眼，当时我觉得没面子，挺生气的，就直接把这一串铜钱扔了。”

“可没想到后来就愈发的觉得胳膊不舒服。”

“先是胳膊感觉很脏，像是有污泥，直到最后污泥遍布双手，然后感觉两条胳膊越来越沉重。”

“我用清水去洗，怎么也洗不干净，后来又用洗洁精，肥皂，甚至消毒水，酒精去洗，都没洗干净过。”

“直到最后，我用搓澡巾洗，用钢丝球去洗……死活就是洗不掉那些污泥。”

“也不能说洗不掉。”

老大爷叹了口气说：“在清洗的时候，还是能看见那些污泥被洗掉的，可洗完后没多久，那些污泥又会出现在我胳膊上，以及手上。”

“我就越来越害怕，害怕浑身都长满这些污泥，那时候我就没脸去见人了。”

“我每天都拼命了洗，洗到流血也不放手。”

“我儿子和儿媳妇看到我这样对待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我跟他们说我手上很脏，他们以为我出幻觉了。”

“带我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却说我这里有问题。”

他指了指自己脑袋说：“他们说我有妄想症，也有强迫症，可能是手上沾了点灰尘，就会以为是污泥。”

“小伙子，今天见到你，我才知道我可能真的沾上脏东西了。”

他求助的目光看向我。

听他说了这么多，我现在敢肯定，这一切都跟他从古玩街淘到的那一串铜钱有关。

我好奇问了一句说：“老大爷，你当初在哪买的铜钱？现在铜钱还在吗？能让我看看么？”

“进去古玩一条街往东走，左数第三家的店铺，至于铜钱早就被我扔了。”

左数第三家？

我记忆力虽然没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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