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9章 如懿传-高晞月217(三合一,会员加更)(1 / 2)

第2389章 如懿传-高晞月217(三合一,会员加更)

之后的行程里皇后也是时时陪伴皇上左右,身子看起来已经见好,可到了晚上却夜夜难眠,十分虚弱,每日梳妆需花费两个时辰,才能遮得住憔悴的面容。

然而,唯有莲心与和敬公主知晓,皇后每日里所服的汤药,皆是依着高晞月当初所给方子不断加重剂量煎熬而成,又再以大补人参提气固神。这般才能强撑着日渐羸弱的身体,陪着皇帝言笑晏晏,同游山水。

莲心与和敬公主不是没有劝过皇后留在行宫好好休息,不要再时时伴在皇帝身侧四处走动了。可皇后认为若是自己不随伴在皇上身侧,必将被天下之人耻笑,说她这个皇后名不副实,也会有损富察氏颜面。

而年正十七的和敬公主,她的婚事,便是在东巡至济南行宫时议起的。

事情的起初,蒙古科尔沁部求娶的只是嫡出公主,而非意指和敬。皇帝的意思,亦只是以太后的亲生女儿,先帝的幼女恒媞***下嫁。

但这一提议,几乎是受到了满朝文武的反对,尤其是朝中侍奉过先帝的老臣,反对之声尤为剧烈,皆称“太后长女端淑***已经嫁准噶尔,幼女再远嫁,于情于理于孝道,都是不合”。

皇帝回到皇后宫中,神色阴阴欲雨。皇后知道皇帝心中不悦,便打发了宫人们都下去,方问道:“皇上似有不悦之事?”

皇帝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朕一直尊养皇额娘,孝敬有加。却不想姑息了她这般权势,在后宫她事事干预也罢了,便是前朝也有讷亲和群臣处处为她说话。”皇后暗暗一惊,脸上却依旧凝着练达笑色:“皇额娘与讷亲同为钮祜禄氏,讷亲又在军机处位高权重,自然朝臣们都看他脸色。”

皇帝摩挲着手边莹润如玉的茶盏:“你可知道,蒙古科尔沁部替其子色布腾巴勒珠尔求娶嫡出公主。那孩子你是知道的,他一直留在京中,是皇子们的伴读,前两年又封了辅国公,也算是知根知底的。”

结合皇帝方才的神色,皇后的一颗心立刻揪了起来,小心试探道:“未出嫁的嫡出公主,除了皇额娘的幼女恒媞***,便只有皇上和臣妾的景璱和景瑶了。景瑶不过才是髫年,年纪太小自然不合适,难不成科尔沁部是想要求娶景璱?”

皇帝怕她急坏了身子,忙安慰道:“这科尔沁部啊,只说要求娶嫡公主,倒也未说是哪位公主,所以才要斟酌。这按照科尔沁部历来的传统,亲王之子成亲,是要居住在科尔沁部的。”皇后听到此处,强忍着急惶,缓缓道:“这若是嫁在京中还好些,可这就是远嫁了啊!别父离母,这也太苦了。皇上,恒媞妹妹正值芳龄,最宜出嫁。皇上,虽说科尔沁部是蒙古大部,最是富庶尊贵,可咱们的景璱还小,如何能嫁去那么远呢?”

对于皇后的话皇帝深以为意,可有些话却不得不说:“朕与你想得一样。但朝中大臣们极力反对朕将恒媞公主嫁往,理由是恒娖公主已经嫁往准噶尔,若是恒媞公主再远嫁,必会使皇额娘老怀伤心。”

皇后泪眼泛起涟漪,站起身来,急急道:“臣妾才没了永琮,立刻又要景璱远嫁,这不就是要了臣妾的命去。”

“皇后莫急,扶皇后坐下。”见皇后在莲心的搀扶下坐好,皇帝语气带着几分伤感不舍:“皇后啊,你别这么说。朕明白你的心思,朕也不舍将景璱远嫁呀。”皇后病重情切,也顾不得仪态,哀哀道:“皇上,臣妾知道满蒙联姻乃是旧俗,科尔沁部又是我大清历代后妃辈出之地,地位尊崇。从前便是嫁个庶出公主去也是不成,这次为何非得是嫡出公主。皇上本就觉得皇额娘与讷亲前后勾连,若是嫁出了恒媞妹妹,让皇额娘知道与大臣来往也是无用,从此便死心了。”

皇帝又宽慰了皇后几句,顾着前朝对此事争议不定,也忙着去了。

皇帝这一走,两日都没有到嫔妃宫中来,也不往太后宫中请安。

太后自打听了皇帝和皇后的心思,知是恒媞下嫁的可能最大,急得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但太后在先帝身边多年,却是极沉得住气的,虽然心急如焚,但对着底下的宫人却是如常和缓坦然,只是暗中叮嘱福珈道:“去告诉舒嫔和顺贵人,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是该要她们去好好劝皇帝的时候了。那些朝中的老臣虽然看在先帝的颜面上肯为哀家进言,力劝皇帝不要再嫁幼妹,但他们的话哪里比得上枕头风的厉害。”

同为钮钴禄氏一族的顺贵人得了嘱咐,自然是要按着太后的意思行事。当下便去皇帝跟前弹起了《胡笳十八拍》。

皇帝听得此曲,哪能不触动心事,只觉得琴声幽幽,催人心酸落泪。

顺贵人状若无意的叹息:“《胡笳十八拍》是蔡文姬流落匈奴嫁给左贤王后思念故乡所作。文姬远嫁异乡,真是可怜。也不知她家中老母,是否也这样思念女儿?”

皇帝知她话有所指,索性也不出声,想听听她究竟要说什么。

只听顺贵人果然道:“臣妾只是想起端淑***远嫁,太后伤心。如今恒媞***再要远嫁,太后她老人家怎么受得了啊?”

皇帝立时不满,发作道:“你顾念皇额娘伤心,怎不想想景璱若是远嫁,朕这个为人阿玛的会不会伤心?”

顺贵人十分不安,哪敢久留,只得告退。

这样一来皇帝却极为不满,顺贵人已经来为太后打头阵说情了,太后同为举荐的舒嫔与庆贵人更不知会如何了。这么一想,皇帝含了气恼出来,却见舒嫔早就等候在外,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笑道:“你在等朕啊?”

舒嫔欲言又止,只在意皇帝的脸色:“听说皇帝心情不快,臣妾想陪皇上走走,散散心。”

皇帝冷着脸:“不必了。是不是为了公主远嫁之事,你也有话要说啊?”

舒嫔跟上皇帝前行的脚步,轻声问道:“皇上真的生气了?”

皇帝没好气道:“大臣们反对恒媞远嫁,跟朕聒噪了两个时辰,接着顺贵人也跑来凑热闹。那你呢,你又想说些什么?你是要朕去见皇额娘吗?”

舒嫔思忖片刻,徐徐道:“远嫁公主是前朝政事,臣妾无话可说。而且皇上若是想见太后自然会去见,皇上若是暂时不想见,自然有您的理由。只是皇上如果没有心情散心,臣妾就先告退了。”

皇帝满怀气恼,不想等来的却是舒嫔这番言语,一时倒不知说什么了,只好问:“那你来做什么?”

舒嫔含情脉脉地望着皇帝,柔声道:“臣妾只希望皇上不那么累,不那么忧烦。”

皇帝转首望了舒嫔一眼,轻声道:“好,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臣妾告退。”说罢,舒嫔便去了,浑不顾侍女荷惜的焦急,只盼不再添皇帝烦忧,哪怕太后责怪也无妨了。

这样办事不力,太后自然不悦,见到跪在自己身前的舒嫔,便一拍椅子的扶手,喝问:“让你去劝皇帝,你是怎么劝的?”

舒嫔又是惭愧又是不忍,只得辩解道:“太后息怒。皇上烦心,臣妾真的不想让他再更烦忧了。臣妾理解太后心疼女儿,可皇上身为人父,他也舍不得和敬公主这个与皇后的嫡长女啊!”

太后愈加不悦,毫无宽宥之意:“你倒是体贴皇帝呀,可怎么不体贴体贴哀家?一定要哀家接连远嫁两个女儿你才高兴吗?”

舒嫔百般为难:“臣妾不敢。臣妾心疼太后,但也真的舍不得皇上,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说,最后还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太后怒不可遏,劈面便给了舒嫔一个耳光,厉声质问:“你忘了哀家是怎么成全你的思慕之情,让你成了皇帝的嫔妃?若不是哀家,能有你今日。”

舒嫔生生挨了太后一掌,仰脸含泪哀求:“太后打得对,是臣妾无用,臣妾不能向您报恩。可是太后,您既知道臣妾一片痴情,就知道臣妾是真的做不到啊。”

太后见她悲泣,想着自己一手栽培的人选竟这般悖逆,还不如一个不得宠的顺贵人,越发灰心难过:“长久以来,你都不肯为哀家的事向皇帝进言,哀家体谅你是一片真心,也不多做要求。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为了恒媞。哀家膝下只有这一个女儿了,你知道哀家是不能再与自己的骨肉分离了。”

“臣妾明白您了焦急难过,是臣妾无用。”舒嫔垂首道。

太后被舒嫔这副模样气得不轻,起身扶着福珈的手就要离开,路过她身旁时却停下脚步,用长长的赤金护甲抬起她的下巴,颇有怒其不争之意,“早知道你如此情痴心软,哀家就不该成全你。你迟早要吃大亏。”

舒嫔哪里还敢辩解,只恨不得以身代皇帝受了太后的怒气,消了此事才好。这边闹得厉害,皇后也再三恳求,皇帝不胜忧烦,只得悄悄向高晞月倾诉:“唉,这许嫁一个公主啊,竟让前朝后宫闹得如此厉害。其实一个是妹妹,一个是女儿,朕都舍不得。若非要选一个嫁到蒙古去,朕真的很为难。若恒媞不嫁,非要景璱去,那皇后必定伤心至极,这身体怎么好得了啊!”

高晞月不想掺和进此事里,对于哪个公主抚蒙一事不作回答,只是安慰道:“皇后与太后都为人母,自然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远离。当然了,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过些时候太后和皇后都会想明白的,到时皇上就会有决断了。”

话虽这么说,皇后与太后慈母心肠,日夜焦急如焚,哪里按捺得住,恨不得立时有了决断才好。

当夜太后便召见了皇后,两人和颜悦色说起话来。太后婉转说起当年选福晋之事,提起皇后是自己亲选的嫡福晋,说着便让福珈奉上自己封贵妃的时候先帝赏赐的珍珠领约赏赐给皇后,说是当做为景璱准备的嫁妆。可皇后同样拿出一对与皇帝大婚时先帝所赐的彩金鸳鸯,说是为恒媞的妆奁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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