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南几次手指握紧松开再握紧。

他脸色难看，人阴沉愤怒，整个手背青筋暴起，身体紧紧绷着。

他沉默在听，后来试着压，呼吸一口气，依旧没能压住脾气，心口一疼，一拳狠厉砸出去。

玻璃“哗啦”碎裂一地。

声音惊到对方。

那头屏息片刻，小心又担心询问：“顾总，你还好吗？”

顾行南不说话。

此刻，他的眼睛充血，眸子愤怒冷冰到想杀人。

电话里提高喊一声，“顾总？”

顾行南极力冷静，克制自己平息下来。

他垂眸，看到自己流血的手，刚才没知觉，也没感到一点疼。

所有的疼都在心上。

片刻，顾行南定声问：“那女孩江念认识吗？”

那边说：“很大概率是不认识，那女孩是江娆的小学同学，江念没接触过。我细致查了，江念小学在她姨老家那边上的，没交集。”

顾行南眸色重了。

他大概猜出来了。

猛的，顾行南心里一阵难受绞痛。

他示意对方继续。

对方接着说：“顾总，我分析没错的话，那些人应该是把江念当成了江娆，他们想报复江娆不是江念。误打误撞的，江娆躲过这一劫，而不幸的，江念就被毁了。”

又叹口气，说：“我查过，江念没接触过那类人。”

顾行南声音有些紧：“江娆高中得罪过谁？”

对方答：“刘鑫浩追过江娆，给江娆写过将近一百份情书，不过江娆一直躲着刘鑫浩。那个在医院跳楼自杀的女孩叫刘杉，她喜欢刘鑫浩难免会嫉妒江娆。

“听我那个警察朋友说刘杉心眼小报复心强，她不知道怎么从中作梗的让刘鑫浩跟江娆起了矛盾，江娆还当众人面打过刘鑫浩一巴掌，梁子就那时结的吧。”

“江念有认识的没？”顾行南问，“确定吗？”

“肯定没有。”

“原因。”

“不在同一所高中，而且，江念高中是住校的。她平时跟人来往少，不是学习就是看书。那些人八竿子打不着。”

顾行南沉默半晌，“江家知不知道这件事？”

“不知道。江念自小就独立，她就算突然失踪见不到人，江家也不会找，他们只会以为她又不吭不响的到外面找工作兼职赚钱打工了。”

顾行南心口闷疼。

现在他知道，他做错过什么，又错的有多离谱！

他简直该死！

顾行南艰涩问：“那些人对江念…”

怎么样残忍的摧残——

他问不出口。

对方尽量很委婉的表达，也提到了江念心理崩溃企图轻生过，好在江念坚强，配合警方的心理疏导，好在一步步挺过来了。

警方说，江念脆弱但更勇敢，很少有这样带着巨大伤害又不放弃希望依然善良的女孩。

江念没偏激。

顾行南听着。

他知道，江念是什么样的。

她现在有多努力在优秀，精致的活着。

在雨中，江念哭着问顾行南：

为什么都逼她！

为什么见不得她好！

为什么不让她能够好好活下去！

现在想着，顾行南心就像被刀割开了一道口子，再残忍的撕裂，一刀刀搅碎。

心会痛。

五脏六腑都疼。

以前一直不明白。

为什么江念会在亲热时对他害怕躲闪，又为什么她身上总会笼罩着一层坚韧冷漠却安静悲伤的气质。

那不是装，不是矫情，是她曾经被狠狠伤害过打击到。

现在他明白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江念的沉重，因为她真正受到过伤害。

偏偏，她最无辜。

可他的女孩，他曾经那么伤害过。为了江娆，他最伤她！

现在才知道，他竟才知道！

顾行南抽完整盒烟，眼眶发红。

压下沉重的情绪，他回屋里拿手机打电话给江念。

江念不接

两遍后，她挂了。

顾行南发短信：【念念，在哪儿。】

江念不回。

一直没等到江念回复。

等不下去，顾行南抓了车钥匙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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