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到了荒无人烟之地,苏望安望着被雪覆盖的白茫茫四处,眉头倏然一紧。“绵绵一个六岁的小孩儿,平日里也不出门,大冬日的如何跑来这么远的地方。”
苏晚棠眼眸轻轻一动。
小奶包与玄学有缘,她莫不是已经拜师了,所以才偷偷跑出去。
片刻,一个红色的小点点逐渐出现在了视野中。
小棉棉穿着戴帽子的红色绒棉袄,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雪地里。苏望安见到她,远远便大叫了一声。
“哥哥……姐姐……”
小棉棉转过头来,发现苏望安与苏晚棠来了,立刻咧嘴嘿嘿笑。
“绵绵,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可知全府上下炸开了锅似的到处寻你,阿娘也病了。”苏望安翻身下马,看着她那被冻得通红的小脸以及湿漉漉的鞋袜,眉心轻轻一皱。
“什么,阿娘病了?”小棉棉诺诺地眨巴了几下眼皮,委屈地耷拉下了脑袋。“早知道娘亲会生病,绵绵就不出来了,大雪快冻坏绵绵了。”
“你还知道冻。”苏望安愤愤将人抱起来,冷声斥道:“父亲为了寻你,早膳和午膳都没有吃,你做好被教训的准备吧,我这回也帮不了你……”
“绵绵不要被教训……哥哥帮我……”
小棉棉轻轻扯了扯苏望安的衣裳,转眸一想她这个哥哥在父亲面前经常被数落,给她求情说不准还要被责罚,于是便将目光转到了苏晚棠身上。
“姐姐帮我……”她眨巴着眼睛,声音软糯地祈求。
“你不应该独自一人来这儿,让大家都为你担心。有因必有果,你闯祸在先,受训是应该的。”苏晚棠拧眉看了一眼天色,淡道:“还是先回去吧,迟些怕是又要下雪了。”
苏望安点了点头,就近寻了一辆马车。
“风大雪冻,你们坐车里暖和些,免得冻病了。”
苏望安翻身上马,马儿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后。
小棉棉紧紧挨着苏晚棠坐下,探出脑袋看了一眼她方才行走的方向,十分可惜地叹了一口气。
天未亮便溜出家门,一个人走了这么远,手脚都冻僵了,结果没到目的地便被带了回去,回去还要受训,这一遭罪白受了。
苏晚棠瞥了她一眼,替她将湿鞋袜脱了,解下自己的披风将她包起来。
“姐姐是算卦寻到的棉棉么?”小奶包眨巴着眼睛问。
“嗯。”苏晚棠淡淡应着。
“姐姐好厉害,绵绵也要成为姐姐一样厉害的仙姑……”小奶包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
苏晚棠眼皮轻轻跳了跳,“绵绵如何得知姐姐是仙姑的?”
“师父说的呀!”小奶包扬了扬手腕上红绳儿系着的三枚钱币,奶声奶气说道:“师父说姐姐是皇城最厉害的仙姑,绵绵要拜师学算命,将来才能像姐姐一样什么东西都能找到,什么妖魔鬼怪都能打跑。”
“绵绵何时拜师的?师父是谁?”苏晚棠轻轻捏了捏那通红的小脸。
“师父……帅帅子。”小奶包轻轻吸了吸鼻子,“绵绵拜师已经有好几日了,今日想去找师父玩,可是走路太慢了,没有找到师父。”
“帅帅子……”苏晚棠轻轻翻了翻眼皮。
这只小奶包的师父竟是那条咸鱼,他到底要搞什么啊。
“绵绵拜师的事情,姐姐可要替绵绵保密哦。”小奶包朝苏晚棠投去祈求的目光。“师父说若是父亲与阿娘知道此事,定会将绵绵关起来,到时候绵绵就不能成为大仙姑了,拜托了……姐姐……姐姐师叔……”
苏晚棠轻呼了一口气,姐姐变师叔,都被那条咸鱼所赐。
“绵绵与玄门有缘,既然已经拜师了,那便随你师父好好学习吧,父亲与大娘那边,我会亲自说的。”
“谢谢姐姐师叔……”小奶包甜甜笑了笑,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欢快的歌儿。
苏望安听着那乐呵呵的小奶音与苏晚棠有些淡淡的笑声,眸子轻轻一转,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苏晚棠掐指一算果真能找到小棉棉,这也太玄了,她何时学得这些本事?
思索至此,他不禁想起当初在西市的酿酒院里,一个老妪称呼苏晚棠为仙姑之事。
仙姑?
苏望安眸光倏然一怔,皇城里那位大名鼎鼎的小仙姑,莫不是……
他立刻驱马而上,与马车并行,看着车内有说有笑的二人,目光落在苏晚棠的眸间,指头轻轻颤了颤。
戎马路南尽头那家风水客栈便是仙姑所开,等下他跑一趟风水客栈,便什么都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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