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誉那张素来冷漠的俊脸上,居然会出现类似于迷惘的表情。
不是佯装不懂,他好像真的不懂。
江蔚怀疑是自己揣摩过度,“你……”吃错药了?
头顶的灯落在男人身上,伴随他沙哑的嗓音,平白多了些消沉落寂,“江蔚,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对一个人好,我以为的好,似乎都不对。不如你直白的告诉我,你要我怎么做。”
江蔚看着他,心缩成了一团。
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从没见过这样的贺誉。
消沉、落索,神态满是挫败。
江蔚愣愣的,仿佛面前的是一个陌生人。
贺誉的颓唐不似作假,她不适应,很不适应。
江蔚扭头看窗外,努力屏蔽掉男人带给她的冲击和影响。
沉默的时间逐渐变得漫长。
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半个小时。
他们坐在彼此触手可及的地方,谁都没有开口,却又各怀心事。
后来,贺誉挺阔的身躯逐渐歪倒在江蔚的肩上。
女人下意识要躲,耳边响起男人酒后的呢喃,“江蔚,你教我,该怎么对你好?”
江蔚趁机提条件,“你先让我回家,就是对我好。”
回应她的,是男人均匀的呼吸声。
江蔚:“……”
这是睡着了?
江蔚飞快地站起来,侧目一看,贺誉顺势就倒在了沙发上。
这样都没醒,看来是真的睡过去了。
想想也对。
他跟墨擎对吹了一瓶多的洋酒。
酒量再好,也扛不住洋酒的后劲儿。
江蔚看了一会,鬼使神差地向前一步,蹲在了沙发旁边。
贺誉已经陷入了沉睡,平日凌厉的眉眼被碎发遮挡,看起来人畜无害,少了那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凉薄。
造物主真的很优待这个男人。
优越的眉骨,挺直的鼻梁,唇瓣薄厚适中,连皮肤都细腻的看不到瑕疵。
江蔚不是没看过贺誉,但鲜少有机会近距离仔细地观察他。
曾经在一起时,她其实是自卑怯懦的。
每次看向贺誉的眼神里都充满了自觉不配的仰慕和谨慎。
想到从前,江蔚脸色淡了下去。
她走到门口看了看猫眼,果然,路唯还没走。
江蔚泄气地揉了揉头发,瞥了眼沉睡的贺誉,抬脚走进了主卧。
凌晨四点多。
贺誉是被冻醒的。
窗外的天泛着日出前的灰白。
贺誉揉着后颈,宿醉的头疼一阵阵袭来,令人不适。
他想要掀开被子坐起身,伸手却摸了个空。
他身上还穿着昨天的衬衫和西裤,鞋子都没脱。
贺誉好一番思索,才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看到沙发扶手上整体叠放的毛毯,男人心头的郁火压都压不住。
连个毛毯都不给他盖?
主卧。
江蔚盖着薄毯,睡得香甜。
梦里的场景变换,原本晴朗的天气变得阴云密布。
大风呼啸,风雨欲来,异常的压抑。
好像是危险来临前的信号,江蔚皱了皱眉,强行睁开了眼。
入目是颇为陌生的天花板。
再转头,她吓得险些惊叫出声。
男人穿着布满褶皱的衬衫站在床边,沉着脸,居高临下地睨着她。
江蔚意识回笼,嗓音带着惺忪的温软,“你醒了。”
说完,她觉得不对劲。
江蔚看了眼门扉,凝眉望着贺誉,“你怎么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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