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问渠的安危自然是要保证,不过若是直接先把他揪出来,倒显得他和她们是一伙,在故意做内应似的。
她和沈明谦一早便商量好,在劫持贞和帝时一并将蔺伯劫出来。
让所有人都误以为他也是被劫持的人。
封禅队伍一步步走近,不论华丽轿撵里的贵人有多疲惫,起码远远看上去,那一片金碧辉煌,装饰明艳的人群意味着盛大繁华。
队伍里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在参与一件值得炫耀,无上荣耀的光辉壮举。
甚至已经预见到封禅过后各自的命运,起码能在京都占据一席之地。
对于每个赶路人来说,他们的每一步都不会白走。
他们不只是与君王去泰山行封禅礼,也是在向着自己人生的巅峰在行进。
“来了。”
沈明谦极轻地说了两个字,手缓缓抬起。
他脸上无甚表情,抬起的手指间微微颤抖着,虽极细微,却还是被蔺音心看在眼里。
弓箭手齐刷刷举起手中剑弩,一束束尖利箭矢探出枯草和石砾中,直直瞄准山下慢慢悠悠的众人。
“父皇,这地方平坦,咱们就在这里歇一晚吧。”
贞和帝早被车轿颠得头发昏,腰也发酸,再不停下他就要发火了。
“好好,快歇歇吧。”
抬轿的小吏肩膀和手脚都磨破了,沿路还倒了两个,一听能歇息,喜得赶紧放下轿子。
“你别说,外面宽阔地带的空气就是好,视野也好,比朕在宫里时舒心多了。”
营帐已有人提前照太子的吩咐扎好,贞和帝的轿子就直接停在帐前。
他这次出行没少带人,零零总总加起来,除了护卫的兵士外就有五百多号人。
而前后守卫的金吾卫有约两千,都是精锐兵将。
沈明谦守在山上,仔细留意他们的动作,他们现在直面的是在东侧守卫的禁军。
而皇帝离他们还有十五六里,在山上暂且看不到他。
层层攻破,先将外围的守备消灭掉,再下山直抵驻营中心,这就是沈明谦一开始的打算。
几乎万无一失。
四周驻军刚列队来到自己负责的方位,还没且布阵,就听一阵似冰雹落下的肃杀袭来。
紧接着漫天箭雨,猛地朝他们头顶袭来。
驻军的领队有那么一瞬间都呆了,没防备只下意识举起胳臂去挡,一束锐箭刺穿血肉,尖利箭头距他眼睛只有几毫米。
“快!有刺杀!防御!”
伴着他的哀嚎,军中不知谁大声喊了一句,所有人立即四散狂奔,手中有盾的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般举起盾牌。
没有盾牌的四处张望,想找棵树避避,却绝望地发现四周一马平川。
“不要慌!全都不要慌!列阵!后退!”
领队的禁军副统领戚晟就在附近,听到混乱后几步便冲了过来,对慌作一团的军队大喊。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平地,而不远处却是高山,箭射来的方向是山上,从一开始他们便处于劣势。
“妈的!”
戚晟咬紧牙关狠狠咒骂了一句,然而这句对着空气的咒骂毫无意义,下一刻,更多箭羽纷纷落下。
他抬手挥剑挡住,好险没受什么伤,只是耳边划过一剑,在他耳边割除一道血痕。
“后退!快!”
现在看来,不论山上是谁,禁军就在人家的射程内,就算他们想进攻,也没法前进。
不想干站着丢命,便只能后退。
有了他这两声大吼,手中拿剑却手足无措的兵士也都反应过来,齐刷刷地后退。
步伐极快。
“将军,他们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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