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苦的口感充满坚果的香气,带走了甜品留下的甜腻,只留下醇厚香浓的口感,在口腔里荡秋千。
“提拉米苏和咖啡是绝配,能够互相中和过苦过甜的口感,相互激发更深层次的香味。”
齐妙一饮而尽杯里的咖啡,微笑地看着高桥。
“谢谢咖啡和蛋糕,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
高桥好不容易看要得逞,怎么可能轻易放弃,他摘下眼镜,看着齐妙往门口走去的背影,似笑非笑地转过身喝起了咖啡。
齐妙走到门口,想要推开大门,却发现怎么样也推不开,“啪”地一声四周灯光熄灭,陷入了一片黑暗。
“你要干什么?”
齐妙没有想到高桥会这样,害怕的情绪蔓延到了极致。
突然,齐妙身后出现一个巨大的水晶球,播放着歌曲,不断转动着,水晶球里是漫天雪花和一个神似齐妙的少女。
这水晶球似曾相识。有一年的圣诞节,齐妙牵着那个人的手走过魔都的繁华巷口;在法国梧桐树下憧憬着未来;在弄堂里穿梭,看修鞋师傅在门口敲弄着高跟鞋的细跟;也在初雪的寒冬推开那扇水晶球前的玻璃门。
“你怎么知道?”
“Aimer ce n'est pas se regarder l'un l'autre mais regarder ensemble dans la meme direction.”
高桥脱口而出那句法语,可是齐妙脑中第一反应是生气,这是属于她和我的回忆。
“我知道你的梦想是去法国,我也认为你应该去更大的舞台施展才华,而不是被困在景市这个牢笼里。如果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我们可以一起去法国,我可以帮助你建立自己的品牌。”
齐妙后退一步,要是放在过去,她可能会感动,然后答应,但是现在她只觉得毛骨悚然的。高桥如何得知这些东西,水晶球、小王子的话,这都是齐妙和我只有两个知道的默契,那答案不用多说,高桥一定是翻遍了自己的网络空间。
齐妙觉得自己隐私被冒犯了,虽然这些东西记录在网络上本就不怕给别人看,甚至是一种分享;但是当一个人将其全部照搬下来,然后用我们的回忆作为表白的工具,这就让人不适,不免让齐妙怀疑高桥别有用心。
“对不起,我真的要回去了。”
高桥在水晶球下忽明忽暗的身影和半明半暗的脸,透露出一股让人害怕的气息。齐妙觉得自己心跳越来越快,这种心跳加速绝不是心动,而是害怕。
高桥还是打开了灯,见齐妙表情不对,连忙道歉。
“对不起,吓到你了吗?”
高桥靠近齐妙,握住齐妙的肩膀,似乎是关心,却引起齐妙的抵触。
她推开高桥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我没事。”
“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觉得我们之间会发生故事。”
“对不起,我不这么认为。”
“为什么?是因为曹操吗?”
“和他无关。”
“和他那样的人在一起就是拖累你的人生!你是充满才华,前途无量的省级艺术家;他是盗窃犯,是文物造假蹲过牢的人。你应该和我在一起,我能帮助你提升能力,实现梦想。”
高桥说到激动处,一把抓起了齐妙的手,拇指在齐妙的手背上抚动着,这令齐妙泛起一阵恶寒。
“对不起,我想去下洗手间。”
大门已被反锁,齐妙冲到洗手间关上了门。她觉得今天的高桥十分不正常,对她的表白不像是表白,反而像是一种任务,而且还是急于完成的任务。他全然没有平时的耐心,取而代之的是甚至有点粗鲁极端的逼迫。
齐妙环顾厕所四周,窗户只能推开半截,根本无法逃出去。可是外面的高桥看起来不对劲,齐妙害怕他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所以一直在卫生间耗着。
齐妙拿出手机给冯奕奕发了一条短信,让她来接自己。
不经意的一瞥,洗手台边白色的物质引起了她的注意,这白色物质沾水变成泥状,齐妙用手抹了一下,这质地怎么那么像高岭土?为什么高桥别墅会有高岭土,那次在长景瓷厂仓库见到的高岭土难道被高桥转移到了这?别墅就在“捌號院”美术馆的旁边,会不会是美术馆制作瓷器带来的?
冯奕奕到后,齐妙才敢从卫生间出来,高桥却恢复了往常谦谦君子的模样,向齐妙道歉。
“今天的事是我失礼了,抱歉。路上注意安全。”
“没事,告辞了。”
齐妙从卫生间出来的路上,在旁边的茶桌上看到了一本《康熙古董瓷器修复指南》。高桥家客厅的墙壁上,挂着的一把剑,这让齐妙想起奕奕曾说过,将军在交代齐家祖坟作案细节时,还提到了另一队蒙面人,留下了剑穗上的吊坠;而高桥家墙壁上的剑穗上,正好光秃秃的,会不会有玉石吊坠挂在上面?
如果高桥是为了斗彩将军罐,那么他的一切所做作为,也就能解释通了,他想要接近自己,利用自己获取信息。齐妙觉得这一切只是猜测,但实在是太过巧合,斗彩将军罐会不会就在高桥的手中?
偷青花将军罐的和调包斗彩将军罐的,是不是同一伙人?会不会都是高桥干的,然后将脏水都泼到少宝头上?也有可能是出狱后的将军,但将军已经改邪归正,开起了夜上海排档店,如果他再犯案,会罪加一等。齐妙摇摇头,否定了将军。
齐妙不敢相信自己大脑给出的推测,但也无法再说服自己相信高桥,仔细想来,高桥的奇怪举动和疑点不止于此。
当奕奕向我分析,最近景市为什么盗窃案越来越多之后,我才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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