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7章 水仙茸勾茶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引来了所有人的注视。
阮羲和下半张脸原本隐在衣领里,听到那熟悉的两个字后,先是一愣,然后才慢慢地转过头,眼神落在那人身上。
完整的正脸暴露在他眼前时,男人才慢慢停止了颤抖。
这样看又不太像了,但是刚才那半张侧脸实在是…...
律师抑制着内心不断扩大的复杂情绪,缓慢而又艰难从地上爬起来。
“抱歉,我认错人了。”
阮羲和眉头轻轻皱了一下,但是没有当场询问他什么。“肆肆,查他。”
“好。”
男人扶起倒地的椅子坐好,脸色还有些苍白,唇上也没有颜色,扣了好几次笔套,也没有扣进去。
阮羲和听到他喉结滚了好几次。
人在极度紧张的时候会下意识吞口水。
她借着低头按手印的功夫,将眼底的冷漠藏了回去。
男人侧头看了她好几次,像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侧脸的轮廓怎么会那么像,他越看脸色越难看。
阮羲和把签好字的补录卡递给小姐姐,没有多做停留,就和厄洛斯一起离开了,反倒是那个律师怔怔地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失神。“咔哒。”
审讯室的门被关上。
律师扭头对上警察小姐姐的眼神,又恢复到之前成熟冷漠的状态里:“我方便问一下刚才那个人的名字么?”
带着帽子,美得雌雄不分,他连对方是男是女都很难判断。
“不该你打听的别打听。”这小姐姐刚加了阮羲和联系方式,必然是要护着自家女人,这老匪气的话说出来给一边同事都听傻了。
毕竟是为人民服务的,同事揪了揪小姐姐的袖子,示意她多少克制一点。
男人被噎了一下,不再提那件事情,只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保释李席的这件事情上。
…...
关上门出来以后,厄洛斯没有问阮羲和刚才的事情,隔墙有耳,怕让人听见了不好,一直到两人出来以后,上了车,他才开口。
“我记得阮籍是你爸爸。”
阮羲和点了下头,应了一声。
“刚才那个人认识你爸爸。”
“嗯。”
“我帮你查他。”
“不用,我自己来。”倒不是说跟厄洛斯客气,而是关于爸爸的事情,她都想亲力亲为。
这回答倒是在厄洛斯意料之中。
但是也让他心情有些复杂,是他自己说,想多了解她,想看更多面的她,阮羲和确实如他所愿了,但是她那么独立,很多事情不需要他的帮助,这也让他多少有点失落。
厄洛斯不知道别的男人真心喜欢一个姑娘时,是什么样的。
他反正就是,看到好看的,好玩的,喜欢的都想给她买,想参与她生活的方方面面,想她每天开心,想在她有困难或者不开心的时候,变成她的依靠。
男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似是有些无奈又带着些许调侃的意味,他轻轻戳了一下阮羲和的脸:“你什么都自己干,我会很没有存在感的。”
她听到这话,乐了,心口压着的灰霾悄悄疏散了一些,跟他开玩笑道:“您就负责给你的小宝贝暖床就好。”
原本微微僵硬的气氛这下被缓解了许多。
阮羲和直接给绿光那边打了个电话。
李席有人保释,她也有自己的团队,不就是打官司嘛,谁怕谁啊!
“喂,阮总。”
“派几个人来南城,打个官司,资料我发你邮件里了。”
“好的,李席这个是么?”“嗯。”
“好的,那您的要求是。”
“告到他进去为止。”
“好的。”
这人为了出名为了红就要弄死别人,阮羲和必然是要把他送进去的,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
刘泽煊递交完所有材料后,终于把李席给保释了出来,这事不算多复杂,主要就是没有更硬核的证据,在主客观之间没法拿捏。
“刘律师,谢谢您啊。”
刘泽煊没有理他,一上车就烦躁地点了支烟。
车里的氛围无端压抑,李席都不太敢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去招惹他们。”“为了人设,但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想让他们困在电梯里,我没想杀他们,真的!”李席真是觉得自己冤枉,他就是想给顶层的人整点事,他真没想到会有那么严重惨烈的后续。
刘泽煊手伸出窗外弹了弹烟灰,眼底闪过诸多晦涩不明的情绪:“明天我陪你一起去顶层道歉,看这事能不能私了。”
“谢谢您谢谢您刘律师!您真是我的救命恩人!”李席就差给他跪下来磕头了。
刘泽煊可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若不是因为那个侧脸,他才不会陪李席去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但是表面上,他什么也没说,李席谢他是应该的,欠他也是应该的。
把人送回去,他也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停在银杏汇楼下,死死地盯住顶楼。
作为律师,在知道公司里的主播出事后,他就去了解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了,只不过那两个人的真实身份他确实不知道,查不出来。
想了想,他往外拨了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通。
刘泽煊用流利的外文与对方沟通。
那边接到他打过来的高昂订金后,接下订单,并承诺在明天早上八点之前,会给到他答复。
挂了电话后,他疲惫地捏了一下自己的眉心,想要驱散心口的恐惧,半晌以后,他再次拿起手机给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打了电话过去。
“喂。”
“阮籍还有后代吗?”
“有。”
“男孩还是女孩?”
“女孩,七岁就被送去孤儿院了,怎么了?”“我今天看到一个跟阮籍很像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孩子。”刘泽煊烦躁地吐出一口烟。
“你在怕什么?那小女孩没什么可关注的,除了成绩好点,其它都很正常。”
“可是。”
“没有可是。”
“那件事,真的没有人知道吗?”刘泽煊紧张地咽了一下口水,这么多年都没事,应该也不会出事,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心口闷的厉害,就好像马上就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那边沉默片刻,忽然低低笑了一声,然后懒洋洋地开口说了这样一句话:“老刘啊,现在后悔可来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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