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来了?难道是京城里的情况,有新的变化了?”
“你说,那兴王当真能坐稳这皇位?”
“他坐稳皇位后,会不会对我们这两个东厂档头动手啊?”
马永成忧心忡忡地对张永问道,他现在最关心的,还是自己屁股底下的位置。
京城的情况太过复杂,而于慎又有意切断了京城与外地的通信,导致他们作为东厂的档头,获取的情报也很有限。
其实直到现在为止,中军大营里的人,都还没有完全了解京城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只知道,朱祐樘出事了,而兴王朱祐杬,被拥立为了新的皇帝。
至于其他的事情,就知道的非常有限了。
张永神情亦是凝重:“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们是太上皇提拔起来的,若真让兴王坐稳了皇位,恐我们不会太好过。”
马永成由衷地感慨道:“唉,要是太上皇能平安回到京城,并且重新复辟的话就好了。”
“那样的话,要担心的人就不是我们了……”
张永说着,瞥了一眼刚从中军大营中走出的赵逊。
赵逊是府军卫指挥使,也是于谦的亲信。
就是他带着一千名府军卫,用朱祐杬的圣旨,强势入驻了王越的中军大营,并且将其看管了起来。
自他入住王越的中军大营之后,大营中的事情,基本就是由他做主了。
王越已经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在诸位将士面前露面了。
此时的赵逊,神情同样凝重,内心忐忑不安。
于谦发动政变,企图篡权的事,他是了解的,并且坚定地站在了于谦的身边。
众所周知,风浪越大,鱼越贵。
虽然政变的回报极度丰厚,但同样的,风险也是巨大的。
没人能保证于慎的行动,是万无一失,一定成功的。
若是于慎失败了,那等待他们这些府军卫的,唯死而已。
“去,把我们的人都叫到校场上来。”
“所有远征军都呆在自己的营帐里,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擅自踏出营帐半步!”
赵逊未雨绸缪,提前安排好人手。
这样一来,无论锦衣卫们带来的消息是好是坏,他都能占据主动。
“是,指挥使大人!”
赵逊身边的府军卫听令后,立刻便将军营中的府军卫们叫了出来,并且让其他的士兵,回到自己的军营中。
不多时,远处的锦衣卫,终于来到了中军大营外。
“陛下有旨,王越总督,速速出来接旨!”
锦衣卫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校场,玄武卫骑在马上,高举朱祐樘的中旨,厉声大喊。
赵逊带领十几名府军卫,面带笑容地前进几步,拱手相迎。
“诸位大人一路奔波,实在是辛苦了。”
“一点小心意,不成敬意。”
“王越总督身体抱恙,正在营中静养,倒是不方便出来领旨。”
“总督大人嘱咐下官,代为领旨,陛下有何旨意,大人可直接告于我知,我自会将其转告于总督大人!”
赵逊说着,使了个眼色。
立刻便有一名府军卫上前,十分恭敬地为玄武卫献上一叠弘治宝钞。
玄武卫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一叠宝钞,却并没有接过,而是冷冷地说道。
“你可知贿赂朝廷命官,可是和贪污同罪。”
“你一个府军卫指挥使,有几个脑袋够陛下砍的?”
府军卫和锦衣卫,从职级来看,是相同的品级,都是隶属于大明亲军二十六卫之一。
玄武作为指挥同知,他的品级还要比赵逊的指挥使,还要低半品。
但锦衣卫是天子的心腹,掌侍卫、仪仗、缉捕、刑狱大权。
手中的权力之大,不是一个掌官预备役士兵的府军卫,可以比拟的。
玄武如此不留情面的话语,顿时便让赵逊气得脸色铁青,觉得自己脸上无光。
但为了顾全大局,赵逊又不得不忍气吞声,腆着笑脸解释道:“只是孝敬一点茶水钱,怎么能说是行贿呢?”
“大人高风亮节,不私一钱,倒是让我等钦佩,实在是值得我等学习的好榜样……”
赵逊的马匹还没有拍完,玄武便不客气地打断道:“闲言少叙,立刻让王越总督,前来接旨!”
“玄武大人,王越总督真的病了,不方便接旨,可让我等代为接旨……”
“就凭你,也配接陛下的圣旨?!”
玄武毫不掩饰地表现出自己的鄙夷:“今天这旨,只能由王越总督亲自来领!”
被玄武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赵逊更是火冒三丈,异常愤怒。
“下官已经说得很明白了,陛下的圣旨直接说与我听就好,不必再去惊扰总督大人。”
“玄武大人如此不依不饶,可是要让我难做?”
赵逊沉着脸,语气森然。
与此同时,校场上的上千名府军卫,也面色不善地走近玄武,手中的兵戈,遥指着玄武等人。
玄武看见这一幕,丝毫不惧,反而冷笑道:“我就是要让你难做,你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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