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颜的心一下子被提了起来,面上尽是担忧和急切。
“朔风,你说清楚,知雨到底是生是死?”
朔风隐忍着心中的悲痛情绪,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知雨她……还活着,只是手脚筋俱断,舌头……也没了。”
他双目通红,拳头紧紧握着,牙齿不自觉咬紧,腮帮子因用力而微微鼓起,仿佛连空气都在他的愤怒中颤抖。
他敢断定,那人定是故意为之,故意将知雨折磨成这样,然后再将人送回来挑衅……
沈清颜呼吸微滞,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更不敢想象,那个平日里鲜活明快的知雨,如今变成了什么样子。
“皇上,臣妾要去看看知雨。”
沈清颜的眼眶逐渐泛红,长长的睫毛上挂满了泪珠,每次眼眸轻眨,都伴随着泪珠的滚落。
顾北淮比谁都明白她的心情,但沈清颜现在的情况不宜接触血腥,更何况关于知雨是否想要害她的事还未曾查清楚,他也没有告诉她。
于是便扶着沈清颜的肩膀温声哄着。
“颜儿放心,有朕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和你身边的人,何况知雨那边有太医在,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而且知雨若是知道你怀有身孕还亲自前去看她,必定受宠若惊,诚惶诚恐,更不利于治疗。”
沈清颜明白他说的有道理,但那颗悬吊着的心依然无法落地。
“乖,听话。”顾北淮在她额头落下温柔一吻,极具安慰。
就在这时,苏培昌的声音由远及近。
“皇上,裴大人那边传来消息,发现了重要的线索。”
顾北淮眉目一敛,染上了几分厉色。
“颜儿,朕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乖乖等着朕,不许乱跑。”
临走之前,又冷声叮嘱了青梅几人几句。
这下就算她们查到了什么,也不敢对沈清颜多嘴了。
顾北淮一走,沈清颜便轻叹一声,无奈抱怨。
“皇上都快把我养成金丝雀了,我又不是陶瓷娃娃,碰不得摔不得。”
青梅立即笑着道:“娘娘,皇上这是爱您爱到骨子里了,生怕您受到半点伤害。”
“我哪有那么弱小?”沈清颜小声嘟囔,顺便问青梅,“对了,你那会儿说的知雨凶多吉少是什么意思?可是她受的伤过于严重?”
青梅刚想张口,就想起了顾北淮的叮嘱,紧急收了回去。
“奴婢,奴婢不能说。”
青梅不会说谎,可又不能不回答主子的话,只能这么实诚了。
沈清颜哭笑不得,刚要问知晴,结果这丫头耍起了机灵,立即恭声说了句“茶凉了奴婢去换新茶”,就溜之大吉了。
不能说,打死都不能说,否则会死得很惨。
沈清颜气极,顾北淮真是好样的,不仅拿捏了她,就连她的宫女也被他拿捏住了。
不行,看来日后她得赶紧夺回主导权,不然这辈子可就被他拿捏的死死的了。
生气归生气,沈清颜还是有分寸的,没有再吵着闹着要去勤女殿。
她尽量不给腹中的孩子惹麻烦。
沈清颜抚摸着已经明显隆起的肚子,低声道:“乖宝,你可要好好争气,平安降生哦,娘哪里也不去,娘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嘟嘟囔囔说了半天,沈清颜也累了,虽然昏昏欲睡,但还是强撑着要等顾北淮的消息。
结果顾北淮没等到,却等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玉红颜安分了没多久,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不,在被门口的禁卫军拦下后,便开始扬声大喊。
“昭妃娘娘,如今知雨的情况想必你也知道了吧?只是关于她用巫毒娃娃害人的事,你还不知道吧?”
禁卫军虽然拦住了她的人,却没能拦住她的嘴。
青梅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沈清颜已经走了出来,在看到玉红颜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后,就知道她是来搞事情的。
来都来了,总不能让她白来。
搞事情是吧?那先看看她能不能搞得起来。
“本宫当是谁在这里乱吠,原来是颜贵人。”
玉红颜本以为沈清颜会立马焦急地询问她知雨的情况,不曾想上来就讽刺了一句。
稳住,沈清颜这么说,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其实心中早就焦灼不已了吧?
思及此,玉红颜就没那么生气了,张口就要说,却被沈清颜阻止了。
“颜贵人,外面风大,还是进来说吧。”
玉红颜心中得意,她还以沈清颜有多么嘴硬,不过如此。
然而她刚往门内迈进一步,就被青梅拦下了,只听她客客气气地道。
“颜贵人,在进入昭华宫之前,还请您配合一下,例行检查。”
玉红颜轻嗤,都小心到这种地步了?还真是胆小。
她张开双臂,不耐烦地道:“搜身是吧?尽管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青梅很快搜身完了,玉红颜也以为这就可以了,结果又被知晴拦住了。
“贵人这边请,您要进昭华宫,还要沐浴更衣熏香。”
玉红颜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看着面色平静的沈清颜,话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有这个必要吗?放心,我不是来害你的,我只是想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仅此而已,你要是不放心,那就在这里说。”
沈清颜微微一笑,神色看不出喜怒。
“自然有这个必要,只要是进入昭华宫的人,都会如此。”
玉红颜实在没忍住,呛了一句。
“怎么,难道皇上进来也要如此吗?”
沈清颜温和的笑容像一把刀子,直接刺了回去。
“你觉得皇上是外人?”
“……”
玉红颜噎住片刻,改变了策略。
“那我在这里说总行了吧?”
青梅仍然一副恭敬的模样,但语气却不容置疑。
“不可,我们娘娘怀有身孕,吹不的冷风,不过颜贵人要是觉得嗓门够大,可以在这里说,我们娘娘在殿内听着就是了。”
站在昭华宫门口喊,别人会把她当作傻子吧……
更何况她说的那些都是顾北淮故意让人瞒着沈清颜的,要事顾北淮喊来了,别说贵人了,就连宫女她也没得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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