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烟头闪烁的那点火星里,那点恶心的回忆又涌上了心头。
遇到纪景淮,是温南栀最走投无路的时候。
彼时她刚刚大学辍学,就被她亲生父亲的正牌老婆从行业封杀,她那位当小三的亲生母亲又上门要钱,张嘴就是五百万。
不给就撒泼,从学校闹到医院,逼得当时刚刚高中毕业的温西顾差点从六楼一跃而下。
温南栀有时候觉得,不如那时候跟妹妹一起死了。
但想一想,又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纪景淮对她的好感来得莫名其妙,她在高级餐厅兼职演奏钢琴,刚下班就接到了特助递来的包养邀约,简单粗暴。
“三百万,两年。”
温南栀那会也不知怎么想的,脑子一热,“五百万行么?”
特助低头发了一条消息,没一会就笑着抬头,“成交。”
那一刻,温南栀就知道。
要少了。
“有合适对象了?”
纪景淮舔过牙龈,“什么时候的事?”
“我说你。”
温南栀咬着烟,努力坐直了一点,“新闻不是官宣了,下半年订婚。”
纪景淮似是不解。
“跟你有关系?”
温南栀一愣。
半晌才咂摸出了一点自嘲的意味,“我没有做小三的癖好。”
像是怕纪景淮不懂,她又补了一句。
“我是贱,但没那么贱。”
平心而论,纪景淮算得上一个体贴又合格的金主。
包括但不限于每月按时到账的工资,日常准备的成衣高定,住的是顶级复式,一应用具养得温南栀跟公主一般。
为人虽然冷漠,但称得上恶劣的也就床上那点折磨人的癖好,到底也没给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唯一不好的,就是纪景淮不信爱情。
但他让温南栀开始相信。
她甚至称不上笼中雀,而是脚下泥,地上尘,注定一辈子卑微而又绝望地仰望纪景淮这一抹天上雪。
纪景淮似乎对温南栀突如其来的道德感有些不解。
“我跟她是合约,跟你也是,有什么差别?”
纪景淮身边女人不少,但温南栀是唯一的长期情人。
听话又带点叛逆,懂事又多些心思。
总能恰到好处地在他腻味之前整点新的花样。
温南栀眼睛闪了闪,正想开口,就瞧见纪景淮有些不耐烦地又点了一根烟。
“温南栀,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矫情。”
从来这样,每当偶尔的只言片语,让温南栀恍惚产生纪景淮似乎对她也并非那般无情,就会在下一刻接到迎头痛击。
她攥着外套的领子,暖气蒸腾的空间还是被车窗那一道缝隙透进来的冷气,穿凿地千疮百孔。
“我不想步我妈后尘。”
在短促又压抑的沉默里,等待着最后的大刀落下。
纪景淮突然轻嗤一声,才抽了一半的香烟在真皮座椅上直接碾灭,素来冷漠的语调难得带上了一丝起伏。
“滚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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