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祸的人,不是阿东,也不是二狗。
他都四十岁了,还一直没有对象,原本是个老孤寡的命。
但是,随着和张耀阳进了几次山以后,现在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妥妥的新新万元富。
家里的破旧房子已经推倒了,正准备着修建青砖房。
此时,他是借住在阿东的家里。
这阿东也是一个老光棍,不过,他是丧偶的,家里还有一个才抱养的儿子,已经七八岁,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
二人吃饱喝足后,回到家倒头就睡。
那枪就放在床边边上,也没把房门关死。
那小儿子是个小人精,一早就看到了这个新奇的存在,悄悄地摸到二狗的枪,然后就拿到院子里面去玩。
那里面是有一颗子弹的,也不知道他摸到了哪里,砰地一下就射了出去。
偏生他们家的院子,并不是垒的泥巴墙,而是那种用竹杆绑成竹排后立起来的。
这玩意儿年久失修后,有些疏松稀拉,歪歪倒倒的立在那里。
等到种瓜点豆的时候,会有无数的藤蔓攀爬上去,倒也能省很多事儿。
哪里想到,此时,这颗子弹就从这个竹篱墙里穿梭而过,打中了路过的一个行人。
对方惨叫一声后,就倒在了地上。
这般大的动静,就算是睡死了,此时也被惊醒了。
院子里面,小孩子早已经被吓哭了,枪枝掉落在地上,嗷嗷叫的惨哭着。
阿东和二狗爬起来一看,赶紧去救人。
那是一个老大爷,出门遛弯,正准备回家睡觉的。
结果,会有这等无妄之灾等着他。
还好,那枪子弹没打到要害位置,就从其腿部边缘擦了过去。
子弹没有留在体几,只是带走了一溜血肉,看着还是挺吓人的。
二人原本想要将其送到镇上的卫生院,结果,老头在收慑魂魄后,却是固执的要求去赤脚医生那里,包扎一下药就好。
张耀阳闻声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局面。
果断的让他们把老人家送上车,赶紧去卫生院。
也不是信不过赤脚医生的医术,而是老大爷年纪大了,抵抗力下降,万一有个好歹啥的,还是西药见效快一些,人在医院里面,也好及时的看护。
正在忙乱着要开车时,老人家的子女很快也闻声摸了过来。
不过,他们倒也没有什么抱怨的,只说赶紧把人救好,比什么都强。
还好老人家就有一个子女是跟着张耀阳一起进过山的,所以,这一次出事,倒也还沉得住气。
如果是换在过去,怕是早已经鸡毛满天飞,哪里还能这般和气的相处。
白水镇的卫生院,只有一个年轻的医生坐诊晚班,看到他们这个伤势后,也不急着治,只一个劲地追问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张耀阳还没有想好,要不要如实说,那老人家却是个机灵的,只一口咬定,是小孙子不懂事,乱扔鞭炮炸的。
那医生很年轻,倒也没有继续追问什么,很快就开了药水,然后将伤口清创一番后,据说要缝针,不然伤口愈和得慢。
这年月可没有什么麻药打,老人家注定要生生的承受这个痛苦。
张耀阳看得十里难家得紧,恨不能那一枪打在自己身上,不要折磨这样的一个老人。
那老人的子女眼睛都红了,却还要死死忍着不哭,帮着一起按着老人的身子,好让医生缝合的时候,能顺利一点。
等到忙完了后,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情。
老人家并没有过多挣扎,但又累又痛,浑身都是大汗。
随身点滴打起来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二狗全程在那里负责照顾老人,张耀阳则把老人的子女引到了走廊处。
“事情已经发生,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枉然,你们放心,这个事情,我会代二狗负责到底的。”
一旁的阿东赶紧插了嘴进来。
“不不不……是我那不懂事的儿子干的,我这个老爸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个责任在我,我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你们尽管放心,老人家的医药费,我全程包了,还有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也包了,等他出院后,就去我那里住下,等好了我再给你送回去。”
“另外,这里是200块钱的赔偿费用,让老爷子辛苦了,也害得你们不好过,真的对不住了。”
阿东态度很好,最后这家人商议了一下后,却是退还了100给他。
“这并不是你们故意的,这都是命一样的,老爸命里有这一劫,唉……”
“这钱你留着吧,赶紧给小娃子找个妈,孩子有妈看顾着,你也才有时间去干别的啊!”
张耀阳看着他们的背影,为这朴实的人而感动着。
“阿东,走吧,跟我回去,那枪还是暂时由我保管着吧,不能落在别人的手里。”
二人回到阿东家的时候,小孩子正抱着腿,坐在床上,也没睡,就是哭,看起来,还是惊魂末定的害怕。
看到阿东回来,扑上来就是忏悔。
“爸,你别生气,我不是故意的,二爷爷不会死了吧?”
阿东抬起手,咬牙切齿的打了下去。
“你这孩子,看你闯的泼天大祸,我打不死你!”
小孩子似乎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并不躲,硬生生的挨了几巴掌,哭哭啼啼的道:“呜呜……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爸,你打我吧,呜呜……”
张耀阳把两枝枪都收起来后,看着小娃娃哭得面色潮红的样子,对阿东道:“别打了,孩子都认错了,以后多和他讲讲道理,等到天亮后,带他去给老人道歉。”
“是的,等天亮后我就去。”
说完,阿东很是遗憾的道:“对不住了,出这么一档子事后,怕是不能再去训练打枪了,等过了这两天,看看老爷子的伤情后再做定夺。”
“没事,进山什么时候都能进,照顾好人才是重点。”
张耀阳背着枪回到家后,只能重新挑人。
最后又从村子里面挑出来两个性子老成稳重的男人,一个叫大柱,一个叫栓子。
这二人眼睛视力好,从小就是打弹弓的能手,让他们来做这个,最是恰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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