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现在时】余生(1 / 2)

洛迷津正想一口答应, 一下反应过来自己又差点儿中容清杳的计。

“我要怎么相信你呢?”洁白的信纸在洛迷津指尖旋转两圈,雪花似的飘落在深棕色的木桌上, “总感觉学姐你特别会使诈。”

“我怎么可能和你使诈?”

“以前一起学习的时候, 你就总骗我做大三的题目。”

“可你做得很好啊,”女人满眼无辜,嗓音清冽动听, “难道不是吗?”

洛迷津长睫半敛看着已经攀缘到自己怀中的容清杳。

这样的姿势显得女人孱弱又细瘦, 安静魅惑地趴在自己肩头,身体曲线白得像是大雪纷扬的山丘。

薄弱的肩颈, 曲线向下延伸, 收窄, 腰肢纤细能看见深深得腰窝, 乌黑长发散落开来, 雪白和漆黑交织映衬着, 美色惑人。

“学姐,你之前还骗我,让我以为你根本不想看我表演, ”洛迷津想到自己还有邀请过容清杳来看自己打架子鼓, 又羞赧又气愤。

虽然她生不了容清杳的气, 但是气势不能输, 这个女人从订婚什么的,就开始隐瞒人!

今天必须耍耍小脾气。

“那是你理解错误。”

“那你说说看,还有没有什么欺骗过我的, 不可以有任何隐瞒。”

容清杳双手扶着洛迷津的肩, 轻轻眨眼, “就只有这件事。”

剩下那叠整理得很好的信纸, 在大风吹拂下哗哗作响, 莫名很像自习课上翻动试卷的沙沙声。

洛迷津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想到自己还特意告诉“福克斯”,自己最喜欢的食物是炸鸡可乐。

这和直接告白容清杳有什么区别。

女人委屈巴巴地看向洛迷津,细长的美眸泛起一层朦胧水雾,嗓音绵软,“洛迷津,你真的不相信我了吗?”

“那倒也不是,”洛迷津先退了一步。

“用福克斯的身份和你聊天,是因为太想你了嘛,你对我又一直都很冷淡。”

“那是我以为你订婚了,我以为你爱上其他人了,”洛迷津嘀嘀咕咕了一句,“而且我在信里说过你送我炸鸡可乐当生日礼物的事情。”

谁料到,容清杳开始倒打一耙,把陈年旧事桩桩件件都搬出来。

“但是你先不要我的,是你先说分手的,我那天特意提前下班要和你一起看电影,看演唱会的。”

本来她只是说来“拿捏”洛迷津,哪知道说着说着,那种回到家里一片黑暗空阔,再也见不到洛迷津的孤独、惊恐袭击了她。

这间书房的地毯上绣着重瓣芍药花,被夜色深深地描绘在织物纹理上。

女人换了一件掐腰的暗红色真丝睡裙,脸又那么白,唇瓣和眼角染上胭脂色,令她看起来,像是绽放在清幽山崖里的一株血红绯糜的春花。

察觉到容清杳的不对劲,洛迷津也正经起来,轻轻撩起女人鬓边长发,“学姐,都过去了,我不会和你分手的,打死我都不会,如果违背誓言的话……”

“乱说什么,“容清杳单指压在洛迷津唇上,漆黑眼瞳里是认真的光,“就算真的分手了,你也要好好的。”

“不会分手!”洛迷津倔强地重复强调,“学姐,我们不会分手。”

“嗯,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但我的意思是,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你过得很好。你过得好,我才会开心,懂不懂?”容清杳眼里水汽未散,倒先安抚起这个倔倔的小孩来。

洛迷津注视着女人的眼睛,里面似乎燃烧着永不熄灭的心火,从相遇那一刻就注定给予自己独一无二的温暖。

“我懂的,学姐。”

如果容清杳过得不好,她也会像死一样难过。只是失而复得的感觉太过缥缈虚无,每一天醒来,她都害怕这是时光和她开的玩笑。

害怕醒来看见的是高塔,浓雾,无望和无尽的矫正治疗。

“学姐,你说我们后来同居的地址,会不会也是那个岑夫人告诉我爷爷的?”洛迷津突然正儿八经地分析起来,说得头头是道,“我之前逃出来前,爷爷肯定还不知道我们的事情,不然他早就发作了……怎么想都是那个岑夫人搞的鬼。”

“洛迷津,你会想去看你爷爷吗?”

“我……我不知道,”洛迷津目光沉如雾霭,叹息一声,“爷爷逼我和那个袁爷爷的孙子订婚,不订婚的话,就……爷爷说他会毁掉你的前程,我不想你的梦想因为我破灭,你那么努力,你那么优秀……我觉得我不想见到爷爷,他是我的亲人、长辈,但他一点也不爱我。”

后面的话,容清杳不听也能猜到,洛迷津是因为自己妥协了,这个傻孩子以为她妥协了,她那位位高权重的爷爷就会网开一面。

殊不知洛迷津的爷爷老谋深算,根本没有想要放过她们一丝一毫。

心知这算是洛迷津的心结,不然也不会总提到。

容清杳倾身把人抱入怀里,捏捏耳朵摸摸头发,尔后又半趴着,手贴着对方的心口,自己腕心的脉搏与对方心跳共振。

她轻声安慰道:

“没关系了,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现在不是很好吗?所有理想都实现了,还意外进了娱乐圈收获那么多粉丝影迷,而且现在也很有钱有势。没什么好遗憾难过的。”

“然后我假意答应爷爷,和你说了分手,想在订婚礼趁大家松懈下来,然后跑来找你的。我还和同学打听了你出国的航班信息,但是……到了机场并没有找到你。”

“我们现在不是找到对方了嘛,”容清杳在心里喟叹一声,洛迷津去机场找她的时候,她应该还躺在医院里,无论怎样都是必然的错过。

可她的心,那颗碎过又被黏好的心,在完整知晓洛迷津一直都为自己这样奋不顾身,也越发完整温暖。

“我觉得都是我的错,如果我拼命反抗爷爷……”

女人打断洛迷津,眸光温柔如水,“不是你的错,你爷爷轻易不会善罢甘休的,对不对?”

没必要告诉这个洛迷津傻孩子,洛安邦这位爷爷早就决定对付自己了,她不想洛迷津对自己的爱里混杂上若有似无的愧疚。

她不需要,只想洛迷津和自己在一起时再快乐一些。

洛迷津哭了一会儿,一张漂亮精致的小脸弄成了小花猫的模样,女人取下身上的羊绒披肩,给洛迷津擦拭眼泪。

葱管似的指尖随着目光,在女生的五官描绘临摹,带着冷冷的幽香和翠色的雨意。

深红色的羊绒披肩上染着女人的体温和味道,草草抚过脸颊,又渐渐往下,包裹住洛迷津修长如扇骨的手指。

像某种催情的暗示。

“学姐,这上面有你的味道。”

“我知道,唔,”女人刚应完声,尾音仓促得来不及收起,便被洛迷津扣住了腕心。

洛迷津吻她,唇肉相贴,舌面交缠,卷她清甜津液,情动而一发不可收拾。

洛迷津抱起女人,放倒在床上,身体压上来,几乎不用做什么多余的准备工作。

“洛迷津,”容清杳连忙想要制止对方,睁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想睡觉了。”

“可你不是说任我惩罚吗?”

容清杳暗叹一声这小孩记性真好,湿润的眼眸隐隐透着求饶的水光。

“但谁受得了连续三天嘛,我们可以明天或者后天再……总要休息一下。”

“好,那就休息一会儿,”洛迷津看似很好说话地同意了,还主动提出别的话题,“你说我们要是生活在同性可以结婚的时代会是什么样啊?”

容清杳暂时忘记了“反抗”,挑落的额发半掩着她清丽的面容,看着有股脆弱可欺的不可亵渎。

其实如果她们没有被发现,大概她会在s大顺利读研读博,也许进入学术领域,也许会提早进入顶尖公司工作。

学生时代会和洛迷津有更多的时间相处,甚至她们可能会在同一个导师门下,继续做师姐师妹。

洛迷津或许会在她的支持下,更加轻松地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无论是下棋,还是玩音乐,还能常常去l城和洛知问见面。

同居也是迟早的事情,应该就有能力挑条件更好的房子,洛迷津不用担心上网比赛围棋时会突然断网,也不会在寒冷的冬天断电,冷得她们只能拥抱着取暖。

但是没有如果,空白的七年分离是遗憾,也是另一种形式的恩赐。

“你觉得会是什么样啊?”女人柔柔地问。

洛迷津勾着唇笑,面露回忆之色,“在酒店的第二天早上,我可能会直接和你求婚。”

恰好一阵风吹进来,能看见阳台上绚烂粉酽的花瓣扑簌簌直落,香气袭人。容清杳忍了忍,只牵动唇角,“说得也是。”

以洛迷津直白天真的性子,和自己发生一夜情,有了那一层关系,第二天的第一句话肯定是没头没脑的求婚,也不给人丝毫思考和反应时间。

“但学姐你肯定会拒绝我,说自己绝对不会和我恋爱,更不可能和我结婚的。”洛迷津说着说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想象着第一次在酒店女人的样子,肯定又是那副清清冷冷,礼貌体贴但疏离散漫的模样,洁净美丽,不容人不动心。

“谁说的,你那么可爱,我肯定会考虑考虑的,怎么会那么无情地拒绝你?”

“你那个时候就是很无情的。”

“你又乱编排我,好讨厌,”容清杳娇嗔着还想嘴硬,谁知道下一刻洛迷津就以“休息够了”为名,将她抵在床上,越吻越深。

简单的亲吻,就让她们的感官和神经越来越清醒敏锐,在欢愉的触碰下深陷情欲。

每次不等她多做什么,轻轻一触,女人纤长笔直的双腿就会即刻发软,整个人化成一滩水。

“怎么可能,你骗不了我的,”洛迷津耐心地做着扩张,一边帮容清杳回忆往昔,“你忘记你来给我当家教的时候,郑重强调过我们两个不会任何关系了吗?”

“嗯,那是因为我们不熟悉,我当时……唔一心只想着学习。”容清杳低低地反驳道,整个人的意识都暂时集中,又很快溃散,再难有理智的思考。

“现在也是一心只想着工作,”洛迷津垂眸审视着双眼失焦,眼角略微流着泪的女人,故意十分正经地点头,“这样看来,学姐一直都是我的榜样呢。”

感受到洛迷津的恶劣行径,容清杳恨不得立刻把这人赶出房间,但实在无能为力,整个人像是被钉在洛迷津指尖似的,任由对方随意或深或浅,或快或慢。

“你不准说以前了,尤其是这种时候。”

“好,那我不说了。学姐,你要抓紧一点,别摔了。”

听见洛迷津云淡风轻的提醒,容清杳正想回头瞪她一眼,下一刻就被女生按塌了腰,双腿颤巍巍地被迫承受。

“学姐,你怎么这么会吸?”洛迷津艰难地移动手指,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吸力。

女人满面红潮,紧紧咬着唇,从半失神的状态清醒几分就听见这么过分的话,恨不得捂上洛迷津的嘴。

月光下,房间里的落地镜朦朦胧胧的,反射着清冷月光,印出两人前后晃动的影子,交叠着两人交叠的呼吸、泣音、呢喃爱语。

“洛迷津,我们就单纯聊一会儿天好不好?你想聊什么我都陪你。”

女人的嗓音喑哑得能听出颗粒感,一张脸垂得很低,一半侧脸掩没在昏暗里,另一半被高悬的清月印出浓淡廓影。

洛迷津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语气也非常赞同,“好啊,那你先起一个话题,我肯定能跟上的。”

“我让你别这样了,才能好好聊天啊。”

“哦好,我有好好和你聊天的啊。”

洛迷津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肌肤的柔软触感,还有持续上升的体温,以及微弱、或激烈,短暂或持续的颤抖。

虽然她嘴上回答得很好很好,但根本没有按照容清杳的要求,反而变本加厉。

“我听说你有去学架子鼓什么的,以后学姐可以打架子鼓给我听啊。”

女人发出微弱的、似小猫般的呜咽,“你少来……嘲讽我,嗯,你明明知道的,我总学不会……”

“那可能是你没学好?多加练习肯定能行的。”

“我不要学,”就算神思混沌,容清杳也能判断洛迷津现在的不怀好意——

要是怀好意的话,早就乖乖地和她一起睡觉了,而不是像这般极尽痴缠。

“会不会是学姐你的体力太差了?”洛迷津得了便宜还卖乖。“以后我要带你多锻炼身体。”

被明里暗里指桑骂槐了一阵,女人彻底没了气力,更是由着洛迷津,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现在还是秋天,但今晚树林间的热潮意外汹涌,持续了很久才有散去的意思。

快到中午的时候,卧室里的手机铃声响起,洛迷津眼疾手快地按下,待看清来电显示之后,才放心地接起来。

“你好,我是洛迷津。”

“清杳啊,我马上……”白锦徊顿了顿,也没管为什么打容清杳的电话,会是洛迷津接的,“那个,我马上到你们那儿了,一会儿我就直接开门进来了。”

“嗯好,客厅里有红茶你可以喝,”洛迷津大概记得该怎么招待客人。

“清杳人呢?”

洛迷津的声音放得很低,“还在睡觉,昨天太累了。”

白锦徊不疑有他,便挂掉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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