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城坐在阳台,一杯接一杯。
很快,桌上歪歪倒倒着几个空掉的酒瓶。
他又开了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
仰头,一口饮尽。
酒入喉,滑入胃,胃立刻开始抗议。
傅西城的面色更白了几分,捏着酒杯的五指紧了几分。
心口处,好像有人拿着一把刀,在上面一刀一刀,用力地划着。
每一刀,都是刺骨的疼。
真的太疼了。
傅西城想要用酒精麻醉自己,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仰头灌下去。
胃受不住过多的烈酒,疼得像是五脏六腑都搅在了一起。
可这疼,却依旧压不住心口的疼。
他只能继续喝。
试图压住心痛。
酒顺着嘴角滑下。
有一半咽下,灌得太急,剧烈咳嗽起来。
扯动着胃部,酒混着血一起从嘴角流下。
酒瓶从手中滑落,傅西城倒在阳台上,痛昏了过去。
……
一早,陈漾联系不上傅西城。
去他住处,发现傅西城昏倒在阳台。
陈漾大惊失色,立刻叫了120把傅西城送进医院。
医院
傅西城面色惨白地躺在病床上,这不到一周的时间。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他状况不是很好。
需要住院观察。
傅西城意识浮浮沉沉间,他仿佛回到了沐烟回来之前。
有一次喝醉,陈漾送他回御园。
他只是喝多,并没有醉死。
苏听晚听到引擎声,立刻迎了出来,看到他,一脸心疼。
她不敢管他。
自然也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扶着他进去。
为了让他隔天早上不难受,给他煮醒酒汤。
在她煮醒酒汤时,一只小小的手,拿着纸巾给他擦额头的汗,软软地在他耳边说:“爸爸,你辛苦了。”
那是西西。
当时他人很不舒服,西西又太小,她给他擦汗,像是在搓他的脸,没轻没重。
他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头,冷冷地说了一句,“一边去。”
之后,那只小小的手就再没有出现了。
只剩苏听晚温声让他喝醒酒汤,说,喝了明天会舒服一些。
扶他回房间。
他受不了不洗澡,苏听晚知道他。
他喝多了,她不放心他一个人。
帮他洗澡。
最后被他按在墙上。
等从浴室出来,他头疼得睡不着。
苏听晚就坐在他身边,给他按太阳穴。
她的手法很专业,好像特意学过。
他头痛的毛病是老毛病,在她的按摩下,他眉头慢慢舒展,沉沉睡去。
直到睡着,睡梦中,那双手好像还一直在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停的。
隔天一早起来,桌上摆着养胃早餐。
母女二人坐在餐桌。
西西用那双葡萄般的大眼睛看着他,喊着,“爸爸。”
她应该是很想他能坐下陪她吃早餐。
可他却只是嗯了一句,便转身离开。
在他背后,西西和苏听晚是不是都很失望。
他很想重新回到那天,重新再来一次。
他一定会先抱抱西西,亲亲她。
在她给他擦汗时,夸夸她。
在她期待他陪她吃早餐时,走过去坐下。陪她们母女吃早饭,再和苏听晚一起送西西上学。
如果他能给她们母女多一点点关心和在意。
西西是不是就不会死。
听晚也不会对他失望至此。
傅西城缓缓睁开双眼。
“傅总,你醒了。”
陈漾走进来,看到他醒来,拿出手机,准备给程沐烟打电话让她来照顾傅西城。
“给苏听晚打电话。”
傅西城突然虚弱地开口。
他想见她。
又不敢自己去见她。
心底存着一丝期待,她知道他这样会不会来医院看看他。
陈漾拨号的动作明显一顿。
想说什么,但看着傅西城的样子,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找到苏听晚的电话,在傅西城眼神盯视下,点了拨号键。
并没有让他等太久,那边苏听晚接了电话,“陈助,有事?”
对陈漾,苏听晚态度很冷淡,出于礼貌接的电话。
“苏小姐,傅总因为西西小姐和傅老夫人去世伤心过度,现在人在医院,情况很危急……”
“死了吗?”
苏听晚冷冷地问。
陈漾瞬间噎住。
他就知道,苏小姐会是这个态度。
那天在苏小姐门口,傅总昏着不知道,但是他可是清清楚楚看到,苏小姐看躺在血泊中的傅总,表情有多冷漠。
“等他死了,陈助再给我打电话报喜。”
苏听晚也懒得废话,直接挂了电话。
陈漾头皮都是麻的。
傅总现在这个情况,受不了一点刺激。
他要是转述苏小姐的话,傅总估计又会被刺激得吐血。
“傅总,苏小姐她说有事……”
陈漾还是不敢原话转达。
用了比较委婉的词。
傅西城干涩地从喉咙挤出一个字,“嗯。”
其实知道,只是,也不知道为何心存一丝幻想。
毕竟,她曾经,那么的爱他!
看着傅西城瞬间变得更加苍白的面色,陈漾只能在心里叹息。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有几份文件是必须傅西城处理的。
陈漾等傅西城情况稳定了一些,站在病床边,汇报工作,需要傅西城签字的,让他签完字。
工作处理好已经是半个多小时后的事。
傅西城已经很疲惫。
陈漾走到窗边,准备拉上窗帘傅西城休息,突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向住院部这边走了。
“苏小姐?”
刚闭上双眼的傅西城,听到苏小姐立刻睁开眼睛。
掀开被子,也不顾自己的身体,踉跄着下床冲到窗边。
真的看到了苏听晚。
她手上提着保温桶,脸上难掩担心,脚步急匆匆地走进住院部。
傅西城黯淡无光的双眼突然多了一抹光亮。
听晚还是来了。
她内心还是在意他,爱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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