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第一百三五次告白(2 / 2)

吃过饭后,还是和上次一样,柏泽文开了车过来,负责送几个顺路的人回学校。

齐妙想酒品一般,在车子里坐了多久,就粘了纪岑多久,纪岑被女朋友跟狗皮膏药似的粘了一路,车子里还有其他人,他回应也不是,不理也不是,只能尴尬又享受地揉捏太阳穴。

柏泽文忍着笑说:“醉成这个样子,还是别回宿舍了吧,三斤,实在不行你带她去开房算了。”

再不下车,某个人明天估计又要没脸见人了,为了照顾女朋友的面子,纪岑叹气:“行吧,那我带她先下车。”

纪岑哄着齐妙想先下车了。

醉酒的小话痨终于被她那个又当爹又妈的男朋友给抱下了车,车里一下子变得安静,柏泽文揉了揉耳朵,往后视镜看了一眼。

车后座现在只有王舒卉一个人。

她也喝多了,跟齐妙想截然相反,头靠在车门玻璃上,安安静静的睡觉。

为了让她多睡会儿,柏泽文跟副驾驶上的顾旸说:“汤哥,我先送你回去吧,最后再送她回宾馆。”

顾旸看了眼后视镜,问:“你一个人扶得动吗?”

柏泽文嗤道:“笑话,我一大老爷们要连一个女生都扶不动,这多年的饭岂不是都白吃了。”

柏泽文有两个室友都是北京本地人,一起住了四年,他的口音也被同化,带了点懒洋洋又混不吝的京腔。

顾旸没说什么,先下了车。

车子开到宾馆楼下,柏泽文喊了声王姐,没有回应。

睡死了?

他下车,打开后车门,发现人真的睡死了。

车里的气温高,她喝了酒,脸红扑扑的。

柏泽文发现他高估了自己,对于一个已经喝到连腿都没劲儿踩在地上的人,他压根就扶不动。

努力了半天,最后他干脆把人抱了出来。

抱比扶轻松多了,柏泽文这时候很庆幸几天前自己顺便在前台登记了身份证信息,否则就上不了楼了。

走到房间门口,他发现自己庆幸得太早了。

他问怀里的人:“王姐,你房卡在哪儿?”

没回应,他又不能直接上手搜,于是把她放了下来,扶着她靠门坐下,推她的肩膀。

“王姐,王舒卉,醒一下。”

叫了好几声,王舒卉终于艰难地睁开了眼,带着浓浓的醉意:“唔?”

待看清了面前的人后,她忽然咧开嘴,笑了。

“哈喽啊,又见面了。”

柏泽文抽了下嘴角,回道:“哈喽哈喽,那什么,你房卡——”

“……我又梦到你了。”

柏泽文止住话,问她:“你说什么?”

王舒卉没有回答,而是抬起胳膊,忽然抱住了他。

柏泽文猝不及防,然而紧接着她的下一个动作,更加令他猝不及防。

她微微仰头,嘴唇碰到了他的下巴。

他惊骇地睁大眼,下意识低头,想看她是不是醉得都不知道他是谁了,结果她只是碰到了他的下巴,他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嘴。

……我草。

一股微麻的电流划过嘴唇,他的脑子里瞬间冒出这两个字。

柏泽文迅速退开,捂着嘴,赶紧道歉:“对不起。”

王舒卉醉醺醺地坐在地上,又笑了。

“终于亲到了。”

柏泽文:“……什么?”

她说:“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那次你喝多了,以为我是亦琳,差点亲到我。”

记得。

但他不想回忆,因为太尴尬了,也太冒犯了。

而且那件事发生之后,他有好长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王舒卉,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林亦琳。

他无法接受自己越过了朋友的界限,和她发生如此暧昧的意外,更无法接受自己在那之后有段时间竟然把她划分到了男女暧昧的范畴,如果不是她后来找他说清楚了,或许他们那时候就无法再继续做朋友了。

结果现在又搞出了这档子事,还他妈真亲到了。

她今天又提起来,他只能又说:“对不起,我……”

日啊,根本不知道怎么替自己辩解。

王舒卉仿佛没听见他的道歉,垂着眼,睫毛轻颤着,嘴角苦涩,带着醉意一点点说:“……其实有点对不起亦琳,但那时候我真的有点遗憾,如果真的亲到了就好了,起码高中三年,我也不算什么都没捞到。”

“……”

来不及消化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他又听见她感叹了一句:“我觉得我好像钟无艳。”

什么钟无艳?历史上的钟无艳,还是王者里的钟无艳?

接着她的语气里又带上了哭腔:“不,我连钟无艳都不如。”

柏泽文也不知道她怎么又忽然哭了,连忙安慰:“那什么,王姐你别哭,都是我的错。”

女孩子哭了,先把错往自己身上揽。

“不要叫我王姐!”王舒卉不满道,“难听死了!”

“那……王舒卉,舒卉。”他赶紧改口,“舒卉,别哭别哭,我的错。”

他忽然很后悔没有纪岑随身带纸的习惯,眼前的人哭了,他连张纸巾都掏不出来。

听着他不问缘由的安慰,他安慰的口气越是耐心温柔,王舒卉越是烦躁。

她喜欢的是他的体贴,可讨厌的也是他的体贴。

是不是只要有女孩子哭了,不管喜不喜欢对方,他都会这么安慰?

所以才会让人误会,他对自己是不是特别的,他是不是喜欢自己。

然而这只是他随口的安慰,是他作为朋友的礼貌。

他对谁都好,他对谁都热情,他的温柔和风趣不专一也不唯一,从朋友的角度出发,他是一个无可挑剔的朋友。

可她不是只把他当朋友,高中三年,她一直在清醒和沉溺的中间地带,好不容易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一点都没没变,她又再次陷入茫然的境地。

到底要怎样才能彻底忘记这个已经爱了好久的朋友,真正地释怀,完全甘心地和他做一辈子的朋友。

王舒卉从泪眼中看他。

至少在梦里,给她一点甜头。

反正是梦,她可以大胆一点。

循规蹈矩了二十多年,按部就班地学习、生活,就连喜欢一个人,都是乖女孩模式的、安静不打扰的暗恋。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暗恋有多汹涌。

她扯过柏泽文的衣领,仰头吻他。

柏泽文整个人处在震惊和呆滞之中,等她放开他后,他张着嘴,不敢置信她刚刚做了什么。

无言的对视中,王舒卉想,自己才不会道歉。

被她这个横冲直撞的吻给吓到了,心脏某处忽然被什么扯了一下,酸涨的感觉袭来,柏泽文无措地眨了下眼睛。

她确实亲他了,而且亲得很冒犯,亲上来的时候撞到他的牙,有点疼,还把不少酒气渡给了他,但也是他先不小心亲到她的,如果她是反击,他没话说,也不会怪她。

今晚他滴酒未沾,但这会儿脑子很乱,也跟喝了酒差不多。

她身上忽然多了股与她淡然的气质截然相反的妩媚和攻击性,与其同时,他看到她清冷倔强的脸上泛着红色酒晕,以及透明镜片下那双含着泪水,此时楚楚动人的眼睛。

如果她不是为了反击才亲自己。喉结滚动,被她渡了酒气,他忽然有了某种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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