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请搜宫!”
贞嫔字字铿锵,咬牙道:“柔妃既是与侍卫私下有所来往,想必二人手中都会存在些彼此的物件。”
“嫔妾找来证人阿宇,柔妃偏还要巧言令色辩驳,想来是认为人证不够!只要搜宫,有了物证,柔妃也无法再否认了!”
搜宫?
安陵容微微眯眼。
贞嫔还真是敢想。
当初,祺嫔说甄嬛私通时,也不曾提过搜宫,还是后来闹出崔槿汐与苏培盛对食之事,皇后亲自出马,搜了一回永寿宫。
“贞嫔仅仅嫔位,又手无职权,竟是如此猖狂,连搜宫这种话都说得出口?你莫不是忘了,你请示皇后亦是无用。”
“如今,管着后宫的,是敬妃和本宫。你想搜宫,该问的,是本宫才对。”
不等安陵容开口,手中掌握着六宫权力昌嫔已经不屑开口了。
“……”
贞嫔确实忘了这回事了。
但她去看得意洋洋的昌嫔的同时,视线不由自主扫过皇后,自然也发现皇后脸色清白难看。
“昌嫔你手握六宫之权那又如何?”
贞嫔一咬牙,也是抱着将昌嫔得罪死的心了,说道:“皇后娘娘乃是六宫之主,怎么说掌管后宫的日子也比你多得多!”
“臣妾请求皇后,也是理所应当!”
“是么?”
昌嫔挑了挑妩媚的眼眸,似笑非笑去看皇后,懒懒道:“本宫未进宫前,六宫之事仿佛也不是皇后在管呀。”
“搜宫之事可不小,本宫自不会听你的一面之词就去搜宫的。想来皇上疼惜柔妃,也不愿见柔妃受此屈辱。”
年世兰还在时,管后宫的,是年世兰,而且一管就是许多年呢,皇后大权旁落多年,谁晓得她还会不会管后宫呢?
昌嫔自然是不会任由贞嫔放肆的,不过在说到后面两句“皇上疼惜柔妃”时,昌嫔还是不免酸溜溜,有些不情愿。
“……”
看着看着,安陵容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她好像知道昌嫔为何而来了。
她记得清楚,昌嫔来时,曾提过一句,她本来是和沈眉庄一起在慈宁宫里伺候太后的,一听景仁宫出了事,便赶了过来。
诚然,皇上不在后宫,一旦安陵容被皇后处置,皇上事后势必会有所迁怒,昌嫔也脱不了干系。
她不来,安陵容一人腹背受敌,而且安陵容要是被皇后斗垮了,以后就该她自己一个人面对皇后了。
昌嫔与安陵容一样,其实都想坐山观虎斗,然后收渔翁之利,她们三个,关系实在太微妙,并不适合轻易被打破平衡。
加之。
昌嫔既是在慈宁宫里收到了消息,那么想必沈眉庄也知道了,以沈眉庄的性子,必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昌嫔来的事,沈眉庄知道,沈眉庄必也说清楚了利害关系,希望昌嫔能帮帮安陵容的。
她们这次,是盟友,虽然并不那么纯粹,仍有利益纠纷就是了。
想通了这一点,安陵容心头稍微松了那么几分,便对贞嫔道:“本宫行得正坐得直,自然是不怕搜宫的。”
“只是这种事传出去难听,恐怕会污了本宫声誉,绝不是你贞嫔一句话就能抵过去的。这后果么……”
“贞嫔,你可想清楚了?”
这就是要挟了。
别想着什么都不付出,就能从她这儿获取东西!
“臣妾……”
贞嫔颇有些被逼上梁山的姿态,手都紧紧地握成了拳头,指甲嵌进肉里,甚至还流出了血迹来。
“臣妾愿意为此负责!若是事后证明柔妃无辜,臣妾愿意以死谢罪!”
以死谢罪?
“那可不够。”
安陵容略挪了挪身子,拿起手边上的茶盏,打开盖子喝了一口,缓缓道:“只你一人,太少了些。”
“本宫若是真有什么,恐怕整个承乾宫都会遭殃,还有公主与阿哥都不例外。贞嫔,你怎么说,应该赌上你一族的性命,是不是?”
就像祺嫔那样。
以整个瓜尔佳氏一族起誓。
“好!”
贞嫔应了。
她心一横,重重磕了一个头。
很快。
皇后派了剪秋,昌嫔也派了琼脂,二人分别带着人,前往承乾宫以及宫中侍卫们的住处,进行搜宫。
她们还未回来,去养心殿的绘春倒是先回来了。
绘春步履匆匆,脸色亦是古怪异常,进屋后,立即就凑到皇后的耳朵边上,低声道:“皇后娘娘,奴婢打听到了!”
“今日,皇上是往甘露寺去了!”
“什么!?甘露寺!?”
皇后直接没忍住,一拍桌子,眼睛都瞪大了,直到手心些许的刺痛传来,皇后才意识到什么。
她有些失态了。
而且……
安陵容、昌嫔她们还在!
“本宫知道皇上今日去了哪儿了。”
皇后转过头来,先是看了一眼昌嫔,嘴角带着讥诮和嘲讽的笑容,像是在问“你瞧瞧你的盟友,瞒着你,引诱皇上去见别的女人了呢”!
昌嫔自然不解其意。
安陵容的心,却是沉了沉。
今日之事,还是太糟了些。
从前,她与皇后是一路人,而昌嫔也并未入宫,自华妃倒了以后,皇后可谓是一家独大,自然对皇上去向之事,不曾这般留心。
现在局面却复杂许多。
皇后联合贞嫔对付自己,无意间却发现了皇上去看甄嬛的事情。
这回,皇后恐怕早早就要防范起甄嬛来了!
心中这样想,安陵容面上却是一点儿都不曾表露出来,反倒是好奇地问道:“皇上去了哪儿?”
“甘露寺。”
皇后唇角泛起一丝冷笑,转头去看昌嫔,昌嫔显然知道甘露寺是什么地方,也知道谁住在那儿,一时脸色阴郁,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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