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答应病了月余。
这期间,皇上一次都没去看过她,只敷衍的让苏培盛送过些东西过去,而皇后待芸答应,同样也渐渐不上心了起来。
起初还时常探望,后来索性就说头风发作,又把事情都丢给了剪秋。
主子都不上心,剪秋这个做奴婢的自然也跟着做一半放一半了,底下的人再“上行下效”,芸答应衣食不周全,病便也就这么拖着。
这段时间里,后宫中,便几乎是安陵容、昌嫔和甄嬛三人平分秋色了,不过甄嬛怀着身孕不宜侍寝,皇上多半也是留宿在安陵容和昌嫔处的。
偏巧一次偶然,熹妃回宫途中,在六棱石子路上险些从轿辇上摔了下去,这事儿知道的人不多,但皇上十分震怒。
渐渐的,哪怕皇上不与甄嬛亲近,待在永寿宫的日子也愈发多了起来。
因着这个,祺嫔几次不满,常常闹着梦魇发作心慌得很,要皇上过去瞧瞧她。
“朕又不是太医,不会治病,叫朕过去做什么!”
次数多了,皇上也不厌其烦。
这么一番言辞,不知怎的就传进了祺嫔的耳朵里头,便在储秀宫的正殿里,一边打骂欣嫔身边的宫女,一边咒骂甄嬛。
“必是她狐媚了皇上,这才叫皇上不来看本宫!”
欣嫔在旁,颇有些看不下去,阻拦着让祺嫔别再责打,便道:“你这般行为,传到皇上耳朵里头,只怕对你越发不喜了。”
祺嫔一向脾气大。
兼之当初她封嫔时,本来没有欣嫔的机会的,要不是安陵容提了一句欣嫔入宫久,资历也深,加之帮衬着诸位娘娘们照顾公主也有功劳。
要不是皇后,念在祺嫔追随的功劳之下,在皇上面前多提了一句要让祺嫔当这储秀宫的主位关着欣嫔。
不然,这欣嫔是当真想要和她平起平坐了!
想到这些,祺嫔愈发不满。
她将手里打人的鞭子一丢,指着欣嫔就骂道:“怎么?熹妃一回来,你就巴巴的想要去做熹妃的宫里人么?”
“果真是一直都不安分!罢了,本宫瞧着你也厌烦,要不你求求本宫,本宫帮你去回了皇上,让你搬去永寿宫如何?”
欣嫔听得直接就笑了。
“就凭你?”
她直言不讳,讥诮地看着祺嫔,忍不住调侃道:“你尽管去回。皇上能搭理你,才奇了怪了。”
“几斤几两的人呀?皇上早说了,永寿宫是独独给熹妃娘娘一个人住着的,你还能求得动皇上收回成命?”
“你!”
祺嫔气得一个倒仰,作势就要拿起鞭子打人。
这回欣嫔是彻底忍不下去了,护住被责打的宫女,便抬头看向祺嫔,朗声道:“你敢连我一起打么?”
“打了也好,我便带着伤去见皇上。叫皇上晓得,你瓜尔佳文鸢,到底是个什么面目狰狞的女人!”
祺嫔鞭子都抓在手上了,高高举起,又放下。
欣嫔真是愈发放肆了。
仗着位分和她一样,根本就不尊重她,好,好,她定要找个机会,叫欣嫔知道她的厉害!
就是这日之后不久。
祺嫔,被熹妃赏赐了足足一大壶的糙米薏仁汤,又在几日之后,被皇上撞见“病了还在责打宫女”一事,被降位为了贵人。
而储秀宫,也由欣嫔掌管了。
祺嫔的骤然失宠,来得算是突然,不过因着她在宫中一向也没什么人缘,她失宠后,也没什么关心她。
就是皇后那儿的头风,是发作得愈发厉害了。
能不厉害么?
消息传回承乾宫时,安陵容正陪着瑾妤写字呢,听说皇后情况不大好,便吩咐道:“让菊青送些补品过去吧。”
“皇后娘娘乃是六宫之主,身子这样不好怎么成呢?也记得好好叮嘱文太医一声,可要认真为皇后娘娘医治呢。”
“医者仁心,不问男女。盼着文太医,也要记住这话才是呢。”
这话,令一向稳重的菊青都听得笑了,服了服身,回答道:“娘娘放心,奴婢会好好挑拣送给皇后娘娘的东西的。”
“去吧。”
安陵容莞尔,话音才落,水苏又过来回禀,四阿哥弘历过来了。
“四哥?”
瑾妤很喜欢弘历。
一听说弘历来了,放下笔就想出去找弘历玩。
“先写字。”
安陵容难得的对着瑾妤严肃了一回,瑾妤撇撇嘴有些闷闷的,但也没法子,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写。
这时,弘历进来了。
他规规矩矩对着安陵容磕了一个头,小小的孩子,礼数周正不说,这一副小大人的成熟模样,还是很招人喜欢的。
“柔母妃。”
“起来吧。”
安陵容让杏儿去准备弘历喜欢吃的点心,招招手让弘历到跟前来,仔细看看弘历,就会发现这孩子,壮实了些。
“平日课业结束后,还要和谙达学习骑射,儿臣如今已经能在五十步开外的地方射中靶心了呢!”
弘历一向内敛,难得的露出几分骄傲来。
五十步开外射中靶心?
安陵容虽不懂骑射,但她也晓得,弘历小小年纪,读书启蒙晚,学习骑射更是没有多久,能够有此成就,必然是花费了很多的心血的。
且看他手上厚厚的一层老茧,安陵容就知道了。
真是个努力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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