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知否 向妈妈

其实在赵宗全一家离开东京城时，沈王妃还试图想要给自己的鳏夫弟弟和妹妹指婚。

新帝看着丝毫不觉得自己脸大，一张口就要把英国公嫡女和她未婚夫小郑将军拆散分派给自己弟弟妹妹，又得寸进尺的要给弟弟的原配亲妹求一个妾室诰命，着实有点大开眼界。

他忍不住想起当日那个梦，太宗这一脉确实是奇葩倍出啊。

然后很不给面子的把人打发了出去。

但这件事也不是没有影响的，至少英国公和郑家就“不经意”间听到了消息，对这一家子更不待见了，然后火速把姑娘和小郑将军已经定亲的事正式传了出去，只等着国丧过后就成亲。面对京中勋贵和官员们对他们的指指点点，赵宗全原本就尴尬的处境更加难堪，忙不迭的骂了顿没脑子的糟糠，就带着一大家子火速回了禹州，但临走前把小沈氏指给了顾廷烨。

他们见识过了汴京的繁华，心里的落差感可想而知。

小沈氏要嫁给顾廷烨，小邹氏则总算能被当个正经恩人妹妹看待，被定下给沈从兴这个歪瓜裂枣做续弦。

小秦氏从顾廷烨口中得知这件事，唇边慈和的微笑都僵住了，打发走不明所以的顾廷烨，她才冷冷的开口讥讽：“原以为顾家便是这大宋最不堪的一家子了，没成想还有那样更不堪的人家，还好官家得天庇佑，若叫那一家子得了天下，不知道又能闹出多少荒唐事祸害多少百姓。”

她怜悯小邹氏同样要活在亲姐姐的阴影下做个续弦，甚至姐夫一家子嘴上说着要弥补她，但最开始也只不过想叫她做妾。天下间最可怜的永远是女子，被牺牲的也从来都是女子。

国丧后顾廷炜果然受到了新帝的重用，小秦氏一向在勋贵间很吃得开，向妈妈又早有打算，所以她和皇后的关系也很不错。再加上顾廷炜确实有才，有没有沾染过前一朝的官场，皇帝果然很喜欢。

后来顾廷炜在顾廷烨之后起了时任宰相家的女儿，那姑娘貌美温和，最重要的是并不死板，夫妻两人关系非常融洽恩爱，一对比着就显得顾廷烨的夫妻感情并不多好了。

小沈氏这个人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剧里她抢了张桂芬的未婚夫，心里也知道不地道，但不想着弥补一二，反而还要帮着小邹氏打压张桂芬这个大娘子。

而且她在禹州长大，也不过是小门小户出身，和金尊玉贵养大的顾廷烨基本没什么话题，但顾廷烨好歹被小秦氏管束多年，不至于花天酒地的摆烂，但始终没有受到重用，还要忍受妻子时常的犯蠢闹腾，他也逐渐失去了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

顾廷煜多活了几年，小秦氏没有真的下手要他的命，但他的身子实在就那样了，最后只得将妻女托付给顾廷炜便撒手人寰。

齐衡在新帝登基后的恩科里一雪前耻高中了，大约是打击太过，再加上齐国公府因着平宁郡主被当年曹皇后抚养的关系并不在这一朝被人优待，他总算洗脱了那一身的天真。

世道就是这样无奈，女子失了名节就不能活着，男子却可以在振作后被人笑着赞一声百炼成钢。

但齐衡最终还是选择了外放，但很叫人疑惑的是他并没有带着年少时心悦的妻子明兰，只身一人在边关诸地辗转多年，直到霜雪染鬓才回到了京城。

向妈妈并不知道当年事后齐衡曾做过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嘉成县主的命令是对着荣飞燕下的，齐衡在梦中一时都没有想起荣飞燕是谁，但很快他便看到闹市里一身凌乱的姑娘被从马车上丢下，京城里满是对她失贞的议论，最终被一段白绫结束了短暂的生命。

而梦境的最后是马车上母亲与他说起此事因他而起，他的第一反应是询问明兰如何，母亲和他都一致忽略了那个真正受害的女子，庆幸着明兰没有被牵连。

齐衡在梦里清楚的知道马车上的自己与母亲都没有对荣飞燕有过一丝一毫的愧疚，哪怕从心间划过的片刻不安都没有。

醒来时他想起当年因为他而被打死的不为和女使，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冷漠，那是一种天真的残忍。

大约是报应，报应为了他死去的几条冤魂，和梦中连点愧疚都没有的高傲冷漠。但他又能做什么呢？嘉成县主早在事发后就被绞了头发做姑子，后来她父亲被问罪，她虽没有被牵连但也被平宁郡主趁机报复了回去，如今据说人已经疯了但还苟活着做个最下等的乞丐。

就这样吧，他这样想着，但始终不知该如何面对明兰这个妻子。他看得出她对自己的排斥，而自己也始终无法与她亲近，外放前曾想过要给她一封和离书，但明兰拒绝了。

明兰自然不是为了成全什么忠贞情意，只不过是不想面对那些异样的眼光，也不认为自己再嫁又能遇到什么好人家，倒不如留在国公府还能保全自己忠贞不二的名声。

齐衡心中了然，遂成全了她。

小秦氏的诉求其实很简单，因为向妈妈来的太晚了，如果可以去到她未嫁时，向妈妈想那个小姑娘一定不愿再踏进这吃人的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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