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宋可玲不让倩倩说话了, 抬起湿漉漉的手盖住她的嘴，低头看着她, 说：“你等等, 先别说话，让我捋一捋。”

说这话的时候，她看到倩倩漂亮的乌色眼眸仰望自己, 乖乖的没反抗。

宋可玲这才松口气, 接着喘息的机会静下心来，迅速复盘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母亲带倩倩去社交, 当时自己在场并无异常。

回到山庄, 母亲说把泡温泉的行程提前, 那个时候, 自己还没能把倩倩要回来。

到了道观见完那位大师出来, 母亲才松口把小蛇状态的倩倩归还。

宋可玲回想当时的情况。

尽管当时不放心跟着一起进了寮房, 但母亲在最前面，自己在寮房靠外的位置，并不知道里面具体发生了什么。

找到唯一脱节的交集点。

宋可玲松开些手掌, 问倩倩：“我母、妈妈, 她带着你去见了大师, 大师有对你做什么吗？”

倩倩浑身光溜溜的, 还被宋可玲“限制”压在温泉中，只露出细白的脖子和脑袋，好奇反问：“大师是谁？”

宋可玲：“就是房间里穿着金灿灿衣服的老头。”

倩倩一下就想起来了, 撇了撇嘴, 说：“他当时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觉得好可怕, 但好像也没什么。”

“摸你脑袋的时候, 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倩倩认真想了想，摇头，没有不舒服。

宋可玲见状继续往后回忆。

——吃斋饭、泡温泉，给倩倩戴玉镯失败，倩倩躲避后咬了她，她挤伤口的时候，倩倩滑入水中变成了人。

这里面其他都常见。

唯一的变数就是那个手镯。

宋可玲记得母亲说过，玉镯戴回去就可以变成人，难道没套上也可以？

倩倩握住了宋可玲的手，自己又要站起来。

宋可玲还沉浸在思绪之中，放在她肩上的手条件反射的直接压下，没让她成功站起来。

宋可玲看过去，见她有点委屈，于是也在温泉中蹲下来，跟她面对面。

同样的高度倩倩就没那么不习惯了，老老实实坐下来，不过还是鼓着腮帮子。

委屈的样子也可可爱爱。

宋可玲心想你还委屈上了，这两天明明煎熬的人是我，被丢下的人也是我。

双方都感到委屈的时候，总要有一个人先低头。

宋可玲没指望一条小蛇妖能这么懂人情世故，只能自己来，但低头之前，要先讲道理，“你竟然还生我的气？我早知道你是小白蛇变的，没把你送去研究所，而是好好养着你，知道你怕我知道，我就配合故意装作不知道。你呢，你怎么做的？你直接就躲着我，不理我。”

宋可玲说这话的时候，声音缓缓慢慢的，听起来很温柔。

放之前，倩倩懵懵懂懂的说不定就被“骗”过去了，但现在泡着温泉，热气弥漫，朦胧了宋可玲那张漂亮的欺骗性极强的脸。

美色的杀伤力减弱，倩倩也就还能维持清醒，她找出话里重点，着重反击自己最在意的一点，说：“你是好好养着我，就像是小猫小狗那样养着我！”

宋可玲一噎，果然就是那晚上听到了谈话。

她迅速在心中整理接下来的说辞。

尽管觉得自己此时此刻的行径，有点像哄骗人的渣女，但还是先解燃眉之急，她好声好气，七分真三分假地解释：“这是应付我妈妈的说法，在我不确定她对你有没有敌意的时候，我得保护你。”

倩倩：“你只是把我当小猫小……”

宋可玲没给她机会再强调这句，再次捂住她的嘴。

有些话越说印象越深。

这就像警察审讯的时候，必须及时打断嫌犯的否认，因为嫌犯说自己没犯罪没犯罪，说多了也会越来越坚定把自己都说服了。

此时，这种行为可一可二不可三。

倩倩见自己一说话就要被捂嘴，不乐意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倾身去捂宋可玲的。

横生突变。

温泉池子就那么点大，宋可玲做什么都小心，不防倩倩大手大脚一下子压过来，忙分出一只手去支撑，而原本捂着倩倩的手，也在慌忙中改成扶住她的腰。

月华如白练，在水中浮荡。

耳边全是两人动静搅弄出的水声。

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宋可玲才发现倩倩已经跟自己贴得极近。

很微妙，曾经那些“倩倩是小蛇妖”、“就算变成人了倩倩心智也还是小孩”种种，在经历两天的“冷战”“闹别扭”后的此刻，一时不再显著起来。

看着面前人儿湿漉漉的眼睫，黑白分明的杏眼，吹弹可破的肌肤，还有那粉嘟嘟润亮的唇……

宋可玲只感觉水里自己扶在她腰上的手温度不断上升。

指尖不自然一动，指腹感受到的是丝绸一样的光滑。

宋可玲与她四目相对，听得自己心跳如雷。

彼此都安静下来不再动，荡漾着拍打着石岸的温泉也逐渐平息，粼粼折射着月光。

沉陷在暧昧气氛中的显然只有宋可玲。

倩倩双手都还叠捂在宋可玲嘴巴上，她不服气宋可玲总是捂自己不让自己说话，也想让她尝尝感受。

哪怕现在两人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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