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念骂到:“不是,这还没发射出去呢!唱什么哀曲!”
根纳拽住了想要冲出机动建设车指挥部队加强攻势的常念。
“没用的,从死神之手洲际导弹车出现在地面上的那一刻开始,‘死神之手’核弹的爆炸就已经是定局。”
常念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就这么轻易的宣判了你、我以及莫斯科城内十几万人和整个莫斯科州上百万人的生命?”根纳无力地向他解释:“尤里在那颗超级核弹头上安装了一套‘边缘’系统,或者你们也可以按照更通俗的称呼,管它叫‘死手’系统。”
根纳通过‘友谊号’机动建设车的通信系统向远在莫斯科州外的将军同志发出了最高级别的核爆预警,他忽然打起了精神,对常念继续解释道:
“这原本是苏共中央为了应对当时新上台的强硬派美国总统杜根而决心启用的一套战略系统,运作机理是系统在收不到苏共领导人发出的中止指令时,便默认苏联领导层已经被美国的‘和平守卫’核打击系统全部杀死,并将发动全面核反击的系统权限自动下放给战略值勤操作员,届时手握核战争生杀大权的操作员便被称为‘执剑人’。”
“尤里入主莫斯科之后对这套系统进行了改进,他直接去除了‘执剑人’的角色,而将发动核打击的权限直接赋予给了控制导弹的智能系统,而且‘死手’机制触发信号只与他一人关联,一旦这枚‘死手’导弹接受不到尤里的心灵能力链接,就会被触发攻击权限,而尤里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将这个触发延迟修改到了一天后,也就是现在。”
“在此时此刻,哪怕导弹不能起飞,但系统仍然会控制战斗部里的核弹头在发射架上直接爆炸。”
“那是近乎百倍于MIDAS核弹的爆炸当量,面对这种当量的核爆炸,任何行为都没有意义了,尝试攻击核弹本体,只会加速它的爆炸过程,任何无法逃离出莫斯科州的同志,都会成为尤里的殉葬品。”
“埃列什基伽勒之手只是明面上的,这颗‘后手’,才是真正的足以终结整个苏维埃联盟的‘死神之手’!”
常念感觉浑身冷浸浸的,他感到了比先前被埃列什基伽勒之手追杀时还要更深重的恐惧。现在,所有人,无论是城内的还是城外的,无论是地面上的还是天空上的,每一个人都面临着死亡的危险。
常念坚定地说:“冲锋吧,去迎接自己的命运,如果我们有幸能够摧毁它的外壳,使它无法产生向心力压制而形成核聚变,从而变成一颗无关痛痒的脏弹,那么我们每个人就都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常念总揽整个莫斯科城内的所有部队,对那台死神之手洲际导弹发射车发出了攻击指令。
“冲锋!死在核爆里可比得辐射病死在黑海疗养院有意思多了!”根纳苦笑着呐喊起来。
“永别吧,清理人的同志们!”
莫斯科城内所有的红军部队以那辆死神之手导弹车为圆心形成的拖拽着无数长尾的漩涡痕迹,在那莫斯科飘扬的大雪之中,红色的部队如同生命延伸出的血线,一根又一根的刺入那个漆黑的目标。而莫斯科也即将坠入地狱,这才是尤里最为盛大的葬礼。
一切人或事都将为这场杀死尤里的战争而付出代价。
斯大林格勒市一号安全点。
“将军同志…”
佐菲娅握紧了他的手,却只感受到了比苍白更冷的温度,她仿佛在攥紧一具尸体的手。
…
一场爆炸吞噬了天地间的其他所有一切,被冲击波蒸发的雪花像濒临末日一般疯狂朝远离爆心的方向逃去。
莫斯科上空的天空中出现了巨大的大气空洞,抬头透过火焰与蒸发的烟云望去,似乎可以看见太空中那深邃的克莱因蓝。
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场爆炸中幸存下来,一个直径十几公里的巨坑代替了城内原先的一切,而在莫斯科城外的范围,冲击波仍在极速扩散中。
所触之处,地面瞬间被犁出深深沟壑,冻土像豆腐般被轻易划开,大量泥土沙石呈放射状向四周迸射。坚实的建筑瞬间土崩瓦解,墙壁先是被挤压得凸起,紧接着“轰”地一声崩碎,砖块、混凝土碎块裹挟在冲击波气流里漫天飞舞。
在莫斯科州核心区的外环,冲击波的威力虽有减弱但依旧惊人,它如一阵狂风扫过,让地表的植被遭了殃,草丛被连根拔起,在空中乱舞;树木被拦腰折断,树枝咔嚓作响,残叶纷飞,好似下了一场绿色的“叶雨”。大片的积雪也被这股力量裹挟,从山坡上雪崩似的滑落。
即使是在莫斯科州之外,活着的人也能看见远方迸发出一点极其耀眼的光芒,这光芒初始如针尖大小,却在瞬间急剧扩张,眨眼间,刺目的强光便充斥了整个视野,亮度远远超过太阳直射,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原本的色彩,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即使相隔甚远,直视之下眼睛也顿感灼烧般疼痛。
一场有别于自然地震出现的剧烈震动,正在以横波迅速覆盖整个亚欧大陆。
…
一个活人,或者说一个不存在于当前时空的活人,矗立在死神之手核弹爆心的位置。
他僵硬的,跪倒在厚厚的,因高热高压而融化的沙石,所凝结成诡异的琉璃状物质之上。
在巨坑之内,四周像是被一只无形巨手犁过,出现一道道规整的、向四周放射的沟槽,除了地面的死寂与高热,还有在天空中的滚烫翻涌,疯狂朝着真空地带聚拢的狂云,莫斯科似乎什么都不剩了。
先前的一切活人与建筑,都在几微秒的时间被直接气化,只有极少数的幸运儿在距离莫斯科市足够远的地方苟延残喘,随着尤里‘后手’的启动,苏联已然灭亡。
查丹科仓皇地站了起来,似乎这数千度的高温无法对他造成任何影响,他朝坑外的方向看去,一次又一次地确认了一个事实:莫斯科,乃至苏联,都不存在了。
他用一种殊无半点情绪的声音沙哑地自嘲了起来:“这就是苏联的结局,无论如何努力都无法避免的结局,哈哈哈哈咳咳——”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瘫在地上仿佛死去了一般。
“不,这还没有结束,我还有两次机会,两次!”
查丹科咬着牙,沿着巨坑的中心,朝着外围切出一道直线,开始了自己艰难的行动。
查丹科一直认为自己并不信唯心主义,可这一刻起他觉得爱因斯坦说的是对的,这是一种残酷的命运安排,无论自己如何小心翼翼地去改变这一切,历史总不会按照他的意愿去发展。
“历史是既定的,不会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
查丹科在杀死爱因斯坦之前,对方对他如是说。
“无论如何,尤里都不应该有死神之手导弹车的后手。埃列什基伽勒之手的存在才是这个时空应有的,那个导弹车绝不正常,哪怕是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的失控,也不可能这么快的就能拉出一个成品出来。”
“在致命冲击的战场上,我已经改变了一次历史,按照爱因斯坦的理论,改变历史的反噬会以其他形式出现,那么现在看来,死神之手导弹车就是第一次改变历史的反噬了。”
“我第1次试图救下雷泽诺夫和库可夫,却因此让整个莫斯科遭到了毁灭。”
“我必须要用第二次机会修正在一切,必须要从源头上清除掉这颗所谓的死神之手导弹发射车,然后屏蔽第2次的反噬,最少也要将反噬转移到其他阵营上,而不能是苏联。”
“死神之手只能是埃列什基伽勒之手,不能是其他东西!”
“难道是我小觑了尤里?可他一个土著,又怎么能堪破时间的秘密呢?唯一有机会接触时间的只有盟军,但盟军很快就会死在南极战场。”
查丹科的思维渐渐清晰,他的目光也因此变得逐渐坚定。
在这寂寥死寂的莫斯科,他爬出核弹坑之后,来到了一处未被核爆摧毁的隐形雕像附近。
“只有我,惟有我,还有我”
一层和波多利斯克要塞相同的时间扭曲波动,在莫斯科之中,如水波徐徐扩散。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