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溺与幻觉(2 / 2)

前妻情人 商锦维 2569 字 2个月前

“你这次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其实你虽然不说,可我心里也都明白的。你在谢家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吧?林森他妈就是那样的人,我也见识过的。你这么实心眼儿的姑娘肯定没少被欺负,我啊,就是一直放心不下。就怕林森对你也不好,那我姐临走前就是造了孽了。”老太太握着杨沫的手感叹着。

就像吃了生的柿子一样,杨沫心里一片酸涩,可是却什么都不敢多说,只是继续装着坚强安抚着,“林森他真的对我很好。”

“是,我看出来了,他对你是真的好。男人装忠心的我看得多了,可我能打包票,我这个侄孙子是真的喜欢你,我也就放心了。

“说来我姐看人眼光可真准,她怎么就一眼挑中了你,知道你能和林森合得来呢?林森这孩子你别看他样子温顺,其实骨子里倔得很,谁的话他要是不想听都不会真听进去的。

“他这样的人被老人家安排了亲事,不想要可能真的就休了你,可他一旦对你好,也就是真的好了。”姨奶奶的话那么真诚,一语中的,到底是经过沧桑的老人。

可她明明是想要杨沫放心的,却不知道这番话着实戳中了杨沫的死穴。骨子里倔得很,可不是嘛,不想要就真的休了我,他已经休了。

原本渐渐愈合的伤口又一次被揭了疮疤,杨沫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又开始血流不止,连呼吸都痛。

回到房里她一眼都没再看谢林森,径直躺在了床上,闭目等死。谢林森叫了她两声都未得到回应,最后也只好默默睡去,两人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告别了姨奶奶,他们又上路来到了她家。

车子一进村口,就看到了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排场竟大得让她吃了一惊,几乎乡里乡亲倾巢出动来围观这位大少。

想想也是,当年她出嫁是全村最轰动的一件事,眼巴巴等了四年才盼到这位大少的真人,不拍照留念已经很矜持了。

一路前呼后拥地来到家门口,她看到了满脸沧桑却喜上眉梢的母亲,那原本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子就噼里啪啦地倾盆而下。

一路小跑着奔到母亲的怀里,娘俩抱头痛哭,也不顾周围那么多看热闹的乡亲父老了。其实她和母亲明明都是含蓄的人,从来没这么奔放过,只是这一别四年,着实令人心痛啊。

因为是第一次领着丈夫过门,这也算得上是最重要的省亲了。父亲特意办了一院子的流水席,把亲戚邻居能请的都请来了,为了今天竟然还特意杀了一头猪。

她走进院子才发现,她家变样了许多,房子变新了,院子也大了。仔细一看才意识到,原来两个院子被打通了。隔壁谢奶奶住的那栋土房子已经被一栋新的大砖房代替,果然是旧貌换新颜了。

她母亲看着那栋新房子感慨着说:“这是谢家出钱改的,说是给你和丈夫回来省亲时候住的,一直空着呢。”

心里难受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她忽然想起了高中时候看的《红楼梦》里面好像也有类似的情节的,贾宝玉的姐姐元春进宫做了娘娘,要回家省亲的时候贾家便大兴土木建了一座大观园。

想不到自己也能有如此待遇,觉得好生惭愧。可转念一想,心中又默默对着上天祈祷起来,但愿自己的将来不要像元春一样悲催。

好在眼下的情况比元春当年乐观许多,至少元春是一个人衣锦还乡的,而她好歹还带了个大活人回来,虽然迟了四年。

谢林森很有礼貌,对她的父母态度恭敬有礼,反倒让二老紧张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母亲眉开眼笑地打量着这个传说已久的谢家大少,果然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这一刻,杨沫当真是发自内心地感激起谢林森来,就算今后的下场比元春更惨,她也认了。

喝了很多酒,挨个乡亲轮着敬。也不知是因为乡情心切还是虚荣作怪,回到了自己老家的杨沫更加放得开了。

他也喝了不少,一直陪着没耍赖,此等任劳任怨的贤良形象深受乡亲们的一致好评。席间又是免不了地旧事重提,她和谢奶奶的这段故事,酒桌上的人人都讲得绘声绘色,虽然版本不一,可精髓都是那句老话“心地善良的姑娘就会有好报”,只不过以前是白娘子报恩,现在换成了谢林森。

他一直抿嘴笑着,听到兴致了还插两句嘴问问细致,这副耐心的模样看得杨沫心里全是歉意。于是更加同情起谢林森来了,想着如果是她,一直被人说成是老天赐给好心人的那个“好报”,肯定早就抓狂了。

她犹记得初中政治课上第一节就学的一个道理:人与动物的区别就在于独立思考制造和运用工具的能力。

是的,谢林森是个会独立思考的人,而且骨子里倔得很。所以他不甘心做那个“好报”,所以他在结婚第二天抛弃了她,多么情有可原。

又被问到了他们现在的生活,众位相亲们当然是盼着她能讲一些童话故事般的事迹出来给大家做做梦。她却如鲠在喉说不出什么,那种生活她没经历过,说大话这种事到底不是她在行的。

“房子大吗?比那个还打吗?”一个脸蛋圆圆的小姑娘满是憧憬地指着她家院中那栋新建的房子问。

杨沫尴尬地笑着点点头,又忍不住斜着眼瞄了一下谢林森。他也笑着,居然接话道:“大许多的,是三层的楼房。”

众人“哦——”的一声一片惊叹。

“那是不是有自己家的湖?我看电视上都有的。”又有人问道。

“湖倒是没有,游泳池是有一个。”他眯着眼睛笑道。

众人又是一片哗然,那人接着问道:“游泳池啊,有多大?这么大吗?”说着用手指着杨沫家的前院。

“嗯,差不多吧,好像更大一点。”他不紧不慢地答道。

杨沫觉得头晕,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配合,配合得让她都惭愧得无地自容了,真的有一种做牛做马都心甘情愿的冲动。

那一晚他们回到房间的时候他已经醉得成了一摊烂泥,杨沫把他架到沙发上,倒了盆水浸湿了毛巾帮他擦脸,全心全意,甘效犬马。擦了脸之后,想了想索性又帮他脱掉了鞋袜,干脆连脚也洗了。

倒了水回来换了衣服想要躺下,又一眼瞥到他蜷曲在沙发上的样子,脸上的表情皱成一团,想必是十分不舒服。

这个“新房”其实布置得很简单,除了一张床之外,能睡人的那张沙发是硬木的,很窄。谢林森好歹也算是个堂堂七尺男儿,窝在那个沙发上确实委屈了些。

又想起今天他的劳模表现,杨沫心一软便决定舍己为人一把,将床让给他睡算了。

于是走过去费了好大劲儿把他拖到床上,盖上了一层薄被。果然,手脚都舒展开了之后这家伙睡得舒服多了,那熟睡的脸上又呈现出一幅安然自得的模样。

心里舒了口气,她这绝对不是奴性心理,绝对不是。只是被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感动到了,仅此而已。

可这家伙睡觉怎么总是这么不老实呢?刚放进被子里的手臂又伸了出来,杨沫皱着眉无奈地抓起他的手臂想要放回被子里,却不想被那只手反过来抓住用力一拽,她就不由自主地跌进了那个温热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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