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立轩他们三个再担心,天黑前还是离开了时家。
床上那个依然还昏迷不醒的人只能靠于初夏和拾月照顾了。
于初夏住的是原本拾月的卧室,里边的床是个单人的,此时被何立学占得满满的。
两个女孩只能一替一个的到另外那间屋子睡觉,守夜的人则最多就在床边上趴一会。
一夜过去,两个人全都憔悴了许多。
于初夏胡乱洗漱一把,塞了个饼子就去大队部参加读报活动去了,拾月留在家里照顾人。
她去灶间把之前煮的小米粥重新热了热。
然后拿出昨天专门在群里求购的退烧药,消炎药以及伤药重新回了初夏的房间。
何立轩的脑袋此刻已经不流血了。
可是昨天三个男生给他收拾擦洗的时候,却发现他一个小脚指头不见了。
应该是冻伤太过,肌肉坏死被切掉了。
当时也是拾月第一回见何立轩哭。
见一个大男人哭成那个样。
脚上的伤口并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伤口已经溃烂,隔着昨天新换的包裹用的布,依然散发着隐隐的臭味。
拾月有充分理由怀疑,他之所以发高烧、昏迷不醒除了头上的伤,更大可能是脚上的伤感染造成的。
昨天晚上拾月又联系了之前卖给她云南白药的大姐。
大姐告诉她自己并不是医生,之所以家里存了这些是因为她儿子在楼下开了一个药店。
偶尔会在家里放小批量的药物,权当临时仓库了。
拾月简直就像是找到了救星!
连忙将何立学的情况和对方说了下,当然说得有点含糊,只说脚得了冻疮,然后没有护理好,感染了。
尽管这样对方也很惊讶。
看大姐的反应,好像觉得得那么重的冻疮是多么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但好在人家也没有问太多,而是与药店的驻店医生联系后给拾月配了好些药。
有冻疮膏,消炎药,还有她要的退烧的……
反正林林总总,此时拾月手中的药品不知道要比村医手里的多多少,高级多少倍。
拾月拿着粥和准备给何立学用的药推门走进了屋。
一进门就看到床上那人睁着眼睛,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间醒了。
他此时望着拾月,神情警惕。
看到他这样,拾月立刻自报家门:“这里是前进大队,我叫拾月。昨天去山上挖野菜,正好碰到你摔伤昏迷,就把你给救了。”
她说着举了一下手中的碗,问:“你烧退了吗?有没有胃口先喝点粥?”
拾月没敢提何立轩他们。
她怕床上这个一听说自己被家里人找到了,再夺门而逃。
毕竟当初他是宁愿给家里写“断亲书”也要跟随导师而去的,现在愿不愿意见他的弟妹可真不好说。
床上躺着的何立学显然对昨天的事还有点印象。
他看着拾月说:“你是昨天给我包扎的人。”
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最后还把我手脚都给捆上了。”
拾月听得心里咯噔一下,紧张地问:“那时候你是醒着的?”
何立学微微笑了一下,神情温和。
“迷迷糊糊有一点意识吧,眼睛睁不开,感觉有人在帮我。”
他说着朝拾月深深地点了下头,算作行礼,然后说:“谢谢你呀小姑娘。不过你不用管我了,我现在已经好了很多,我得回去了。”
说着就试图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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