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来到灵堂,供桌上已经摆满了祭品,时又点香时,苏夜迦又问:“怎么不见小弟呢?这漾漾淼淼要上课就算了,小弟不是在家吗?”
时又闭着眼睛在祈祷,闻言,淡淡地道:“他什么都不懂,来做什么。”“今天是爸的忌日,他可是爸最疼爱的小儿子,不管怎么样,好歹过来让爸看看他吧,相信爸会高兴的。”
时又不理会他,继续闭眼,有模有样地念着保佑。
这时候管家通知他,那些旁支的亲戚来了。
苏家主家因为短寿,真没剩什么人,除了苏夜迦和苏辰臻,就是苏漾苏淼这两正青春的小苗子。
但苏家这种大家,旁支是真不少,他们就怕跟主家断了,总要千方百计地联系上,苏家的公司,也总要想方设法地把自己人整进去。
倒也有一两个旁支,依靠着主家,今年混得风生水起的,就以为能在孤儿寡母的苏老夫人面前呛声了,被苏老夫人用强硬的手段收拾了一通,才稍微收敛一点。
这也是苏老夫人不敢让大家知道她死了原因之一,她一不在,目前没有可以继承苏家的人存在,苏家立马就要被这些踩狼虎豹吞噬殆尽,苏漾苏淼得被吸干净血,榨干最后的价值,苏辰臻这个傻子,更难以预料会有怎样悲惨的结局。
时又对这些人自然没有好感,可几辈子发展,这里头错综复杂,人家早两年都敢跟苏老夫人对呛了,怎么可能没有依仗,时又自然依着自己的性子胡来。
让管家把人请进来。
这些亲戚拖家带口的,来的倒不少,一波完又一波的,很快就把灵堂给挤满了。
时又祭拜完后,淡淡地瞥他们一眼,由管家搀扶着从蒲团上站起来:“不过是小小的忌日,你们可以不用来的。”
又不是刚死,每年一次小小的祭拜,这些人凑的什么热闹。
一位婶谄笑着:“大家都想念叔公,怀念他在的时候,就趁这个机会过来看看。”
时又淡淡地嗯了声:“那一会吃了饭再回去吧。”
一句话,让想趁机留下来的人都闭了嘴。
大家一个个上前上香、祭拜,乖乖站在一旁的苏夜迦再次旧事重提,提起了苏辰臻。
时又冷眼过去,苏夜迦却毫无所觉般微笑着。
就听据说是苏老爷子堂兄弟,实则不知一表几千里,不过是他父亲跟苏老爷子的父亲相熟一点,愣是亲兄弟亲兄弟地喊,就好像真是亲兄弟了似得,这位老爷子,也真赶把苏老爷子当自个亲堂兄弟。
他也姓苏,苏国业,跟苏老夫人差不多的年纪,也是早两年试图从苏老夫人手里夺权的人。
他现在倒是笑呵呵的,一口一个嫂子地叫着苏老夫人,仿佛彼此间一点嫌隙都没有。时又都想把苏淼叫回来看看,好知道一下什么叫影帝!
苏国业顺着苏夜迦的话,故作疑惑:“是啊,小臻呢,这种时候,他怎么能不在,他可是堂哥的儿子!”
旁边几个婶也在说,一副“我们都是为你着想”的恳切模样,什么苏辰臻不来是对逝者的大不敬,什么苏辰臻年纪也大了,还天天关房间里不让见人不行,甚至还有人趁机说看中了某某家的小姐,长得好,脾气好,不在意苏辰臻的缺陷,说苏辰臻真是撞大运了才有这么好的姻缘。
要不是时又忍耐力高人一等,她想忍的时候再怎么样都能忍得住,这会怕是要一人给一个大嘴巴了。
草拟吗!
时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人图的时候,苏辰臻是个众人眼里的傻子,他要是出现了,他们怎会不明里暗里地欺负他?苏辰臻曾经是个非常出色的继承人,莫名傻了,谁知道他会不会再突然好起来,他们估计就是想趁机让他更傻,最好永远都好不了!
他们施加在时又身上的压力可想而知,别看他们一人就一张嘴,可那嘴叭叭起来,就是最长的长舌妇都得甘拜下风。
“老姐姐啊,你这样可就不对了,小臻以后说不定还要出席董事会,您连让我们见一见他都不肯,那以后谁还会服气呢,连老董事长的儿子大家都不认得。”
“大嫂子啊,你别妇人之仁了,你想过他的将来没有?你这不是保护他,你这是在害他啊!”
有人趁机发火:“听说苏漾苏淼到现在,还被你天天接送?你到底行不行啊,孩子不磨不成器,你是不是要把苏家的血脉都毁了才开心?苏家就不该由你来把持!”
有人自以为没人听到,实则音量不小:“败家娘们,头发长见识短,唉,都怪老哥哥去得太早,苏家迟早毁在这女人手里。”
原本好好的,只是来祭拜苏老爷子的,如今就因为时又不愿把苏辰臻带出来,就成了苏老夫人的批斗大会。
时又握紧了拐杖的手柄,迸发的力度似恨不得将手柄捏碎。
她知道,把苏辰臻叫来,就能暂时堵一堵他们的嘴巴,可时又不愿意。
她不敢保证自己有能力在这些人里让苏辰臻安然无恙,也不确定苏夜迦整一这出目的是什么,更甚者,苏辰臻一下子见到这么多人,以他的情况,应激了怎么办?
她得保护他!
管家倒是一直护在时又身旁,以防有人过于“激动”推搡到时又,可他毕竟只是个管家,还能让他们滚不成。“砰——哐啷——”
时又居然扬起她的拐杖,将供桌上的祭品扫下桌去,那瞬间形成的声响,一下子把所有人的吵嚷声盖了下去。
整个灵堂静了足足四五秒…
“你,你这是做什么?”苏国业“悲痛”地喊道,“你怎么能在列祖列宗面前,这么大不敬!”
“闭嘴!”
时又阴狠地瞪过去,她那眼神仿佛随时要吃人,苏国业都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
她哼哼两声,一一扫过众人:“说我大不敬?说我毁了苏家?呵,我倒想问问你们,你们有资格吗?”
拐杖在地上咚咚两下,伴随着时又冷然的声音,像煞气一样扩散出去:“在我苏家祖宗的灵堂,在我丈夫的忌日里,如此逼迫我这么个无所依靠的老妇人,你们居然还敢说我大不敬?你们分明是故意欺辱我,让我家老头连死了都不得安心!”
“老姐姐,我们不是…”
“闭嘴,”时又朝那个真正的老妇人瞪过去,“我让你说话了吗?”
时又冷哼:“仗着点亲戚关系,就在我这指手画脚,就能教我做事了?行,你们倒是本事大得很,以后各家的事各家自己去处理吧,我这可连儿子孙子都教育不好的人,可没本事帮你们!”
时又这话让他们急了,有多少人不是靠着个苏家啊,当下有人想当和事佬:“哎呀,老婶,我们都不是这个意思,我们也都是为了你好才…”
时又现在最讨厌听到的就是“为你好”,当下扬起拐杖就朝那人打去:“我今天也为你好,不打不成器,我可让你好好成器!”
众人赶紧相劝,管家一边护着时又,好像要将时又拉住,一边又让时又狠狠地打了那人好几下,连带着来劝架的都被扫了几下。
在他们疼得哇哇叫的时候,时又突然将拐杖扔了,捂着胸口蹲坐在了蒲团上,一副心脏病发的模样,无力地对管家喊到:“报警,报警,刚有人推了我,他们这是要谋杀我!”
众人傻眼,这怎么就要谋杀了呢?
可“苏老夫人”一副自己快不行了,而她真死了就是他们害了的模样,让他们意识到,这是被碰瓷了啊?
这要是碰瓷成功可无处说理啊,这是苏家,这主人家不缺钱不缺势,倒是他们对她意图不轨,这要说她碰瓷他们,说出去谁信啊!
管家着急忙慌地要叫医生,真像那么回事。
最后以苏老夫人回房间看医生,杜绝所有人进去探访,算是这场“纷争”地暂时终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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