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宋熹之带着账本到了晚香堂的时候,却发现黄氏带着宋若安也到了贺老夫人的跟前。
如今黄氏正紧紧的握着宋若安的手,正对着贺老夫人眉飞色舞的说些什么。
“若安真是懂事又是本事,从小学了医术,就是来侍奉婆家的,我喉咙难受,她用一帖药便将我治好了。”
“娘,您从前说若安不中用,不让她管家,可医术不是人人都有的,我瞧着若安,便是比其他人强上百倍。”
黄氏今日喉咙好了,也不咳嗽了,就连声音都高亢了不少。
而宋若安则是在一旁静静的听着,脸上还挂着几分微笑,看起来十分大方得体。
“宋若安会医术?”贺老夫人表情多了几分惊讶。
宋熹之也是十分意外的抬头,不着痕迹的望向了宋若安身后的阿莲。
阿莲默不作声的对着她使了一个眼色,宋熹之便在瞬间明白了。
宋若安纵使没有重生,却仍旧和前世一样,喜欢偷梁换柱、冒名顶替,抢夺别人的功劳,装作自己医术高超的模样。
只可惜,前一世她找得是一位良医,这一世却找了一个庸医。
宋熹之想着,便又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望向了黄氏的方向。
只怕有人要倒霉了……
黄氏此刻下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是呢!娘,您从前慧眼识珠,可这回却是选错人了,您从前没有打听过宋家姑娘们的名声?”
“无论谁都说,宋若安识大体、稳重端庄,未嫁人时便管家女红样样精通,外头的夫人都对她交口称赞。”
黄氏的话里满是对宋熹之的鄙夷,可宋熹之只是淡淡的讲了一句:“我娘死的早,京中名声如何,我也不清楚。”
“可是我只知道一句话,欲速则不达,若是事情反常,那必定有妖。”
她言语中含着几分深意。
宋若安听见这话,咬紧了牙关,可黄氏却半个字都不愿意相信,她冷笑了一声:
“瞧瞧,这就是你的礼数?你从前在家里名声就差,不愿意交际闺阁小姐,总认识些三教九流,如今还嫉妒你妹妹会医术?”
“怎么同样是爹生父母养的,你就这么差呢?”
宋熹之听到这里,耸了耸肩,倒是没有再说什么了。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她话只说一次。
“好了,够了,黄氏你讲话太难听了!熹之不差的。”
贺老夫人不轻不重的看了黄氏一眼,又是伸出手,引宋熹之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
黄氏这才讪讪开口:“娘,我只是觉得新婚夜我误会了若安,又是怀疑了她的清白,惹得她面子挂不住。”
“如今她还医治了我,是该补偿一下,让她试着掌家。”
宋熹之听见这话,感受着贺老夫人缓缓收紧的手,却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瞌睡来了枕头。
方才她正为这件事发愁呢,也不好得罪贺老夫人,谁知宋若安却想要这个位置。
还未等贺老夫人说话,宋熹之便是率先开了口:
“婆母这话倒是怪,妹妹换亲,做错了事情;婆母直率,误会了事情,您是该补偿妹妹,可无论如何也不该拿我的管家之权做补偿啊。”
黄氏被她的话一噎,随即又是不甘心道:“什么管家之权?你如今不过是在考核罢了。”
“既然你在考核,那若安跟你一起考核,选择一个最好的人,这才是公平!”
贺老夫人思索了片刻,又是望向了宋熹之:“你如何想?”
宋熹之只是垂下眼眸,乖乖回答:“祖母的想法便是熹之的想法。”
黄氏翻了一个白眼,贺老夫人才最终点头,松口同意了。
“好,那就两人一起考核,瞧瞧最后谁更适合管家。”
宋若安听见这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宋熹之从小便顽劣不堪,而自己则是名门闺秀,学了数十年的礼仪,这个管家之权,必定是她的囊中之物。
一想到这里,她的心脏砰砰的跳了起来,眼神里也满是盛气凌人:
“姐姐,既然如今成了我们一起管家,那你手里的账本,是否应该分我一半?”
这只是一个开始,她既然有岐黄神医这么一张好牌,用不了多久,便直接会把宋熹之踩在脚下!
可宋熹之不遂她的意,她微微扬了扬眉:“账本是我努力后才拿到的,若是你想要,便要做出些成绩来,到那时,祖母自然会给你了。”
宋若安听见这话,原本得意的眼神在瞬间阴沉了下来:“宋熹之,你是要违背祖母的意思?”
宋熹之只是淡淡一笑,对着贺老夫人请安告辞:“祖母,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我先走了。”
贺老夫人点了点头,宋熹之便捧着账本,叫吴嬷嬷一起回去了。
吴嬷嬷捧着另一半的账本想了一路,却是百思不得其解。
到屋里了,她才放下账本,急急开口:“姑娘你不是要去还账本吗?”
“怎么正好宋若安这个冤大头来了,这烫手山芋您却又不愿意给了。”
宋熹之一想到宋若安那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微微一笑:
“饭要抢着吃才香,宋若安从小就喜欢抢我的东西,如今账本在我手上,她发现不了端倪,便会不择手段、千方百计的去抢这个管家之权。”
“我便要让这个烫手山芋,牢牢黏在她手里才好。”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见:
宋若安千辛万苦的抢破了头,临了了才发现那金黄色的香饽饽,实际是一坨黏糊的屎。
那个时候,她会有什么反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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