薜清婉拿出帕子将脸蒙上,往自己院子走去。
虽然她没有吃亏,但越想越生气。
庶女就该被人轻贱,就该死吗?
恰巧前面又有两个嚼舌根丫鬟在偷懒,只见其中一个丫鬟说道:“府里的庶子庶女们倒是不少,但到底是庶女,别想着许配个门第好的,便是做侧室那也是烧了高香了。”
“谁说不是,庶女说起来好听,但跟咱们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奴婢。”
薜清婉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气的咬牙切齿。
那一声庶女,就像刀剜在她胸口,让她痛不欲生。
人人都瞧不起庶女是吧,那她就让她们这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们看看。
将来侯府的女主人,到底是谁。
薜清婉气呼呼的绕路走了,她一路走到周氏的如意居,进去就跪在了周氏的脚下,说道:“姑姑,清婉想通了,我愿意做表哥的妾室。”
周氏一脸惊讶的看着她:“先前你不是说永不为妾的吗,怎么突然就转了性子?”
“我想通了,妾室也没什么不好的,怎么说也算半个主子。”除了要尊宋文君一声主母以后,她在那些狗奴才面前,可不就是主子吗?
再说了,妾室也有月例。
有了银子她就可以穿金戴银,而且宋文君那个蠢货,也不像会磋磨妾室的。
周氏欢喜的急忙把薜清婉扶了起来:“你这丫头早想通多好,非得吃了苦头才肯低头,咱们女人在世上活的艰难,就要懂得变通才是,行了你先回去歇着,这事我跟宋文君提了以后,她若同意就成了。”
薜清婉不满的噘起嘴:“知道了,姑姑。”
一想到宋文君压自己一头,薜清婉心里就难受。
宋文君被叫到了如意居,周氏对她提了薜清婉的事:“她想通了不要贵妾的位分,可是如了你的意了?”
周氏根本不在乎薜清婉是贵妾还是妾,她只在乎自己的地位。
从前宋文君对她恭恭敬敬,屁都不敢放一个。
如今,她还要看她脸色过日子。
毕竟府中中馈是由宋文君掌管着,她说今天吃粥就吃粥,她说吃肉就吃肉。
周氏不想过稀汤寡水的日子,只能放低姿态。
宋文君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并未表现出多么得意。
可她越是这样,周氏越是生气,仿佛她笃定薜清婉翻不出浪花,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母亲说笑了,一切都是以侯爷为先,表妹想通了这是好事,能尽早的为侯府开枝散叶,只是不知道母亲要把她安排在哪个院里。”
周氏想了想,回道:“给她安排在落玉轩,我记得院子里有一棵石榴树,年年结的果子吃都吃不完,也好讨个多子的彩头。”
周氏把薜清婉安排在落玉轩,也是有深意的。
那儿离顾怀舟的院子最近,她这是示意薜清婉争宠呢。
宋文君只当没听懂,笑着回道:“好,那我让下人打扫出来,明天表妹就搬进去吧。”
“你看着办吧,府里的事你操持的很好,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周氏先是夸了宋文君两句,而后又提醒她:“但她是怀舟的第一个妾室,又是他的表妹,这面子上你得给她撑足了,给的赏赐万万不能太寒酸,免得让人说你小气。”
“那是自然,母亲尽管放心好了,儿媳知道该怎么做。”
“行了,若是没事你就去忙吧。”
宋文君对着周氏微微躬身,而后就退了出去。
回到秋枫院,她让许妈妈去给薜清婉传个话,告诉她明日一早来给她敬茶。
这妾室,就这么定下来了。
薜清婉见宋文君只让一个婆子来送信儿,顿时有些不开心。
再怎么说她也是表小姐,让一个婆子给她传信,这是磕碜谁呢。
她心里气不过,冷冷的应了一声便让婆子走了。
婆子还等着讨赏呢,等了半天没等到赏钱只得了个冷脸,顿时鼻子都气歪了。
往外走的时候,一边走一边嘀咕:“果然是穷的叮当响,连个赏钱都不舍得给,我呸。”
很快,薜清婉扣门儿的消息便在下人堆里传开了。
翌日薜清婉起床后,就开始梳妆打扮。
婢女宝晴给她拿来了一套桃红的衣服,讨好的道:“恭喜主子,贺喜主子,从今往后就是侯爷的姨娘了。”
那桃红的衣服落在薜清婉眼里,看着十分扎眼。
只有妾室,才穿这样的颜色。
她自持心高气傲,向来不屑于穿这样的衣服。
可如今,她却不得不穿。
“滚出去,我不穿。”薜清婉气急败坏的道。
“可是,这是规矩。”宝晴小声的道,一脸委屈。
她明明是好意,为啥主子就不领情呢。
谁家妾室抬位分这天,都要穿的。
薜清婉气的银牙紧咬,凭什么妾室就要穿桃红,太侮辱人了。
就在她准备把衣服剪碎时,门外许妈妈走了进来。
宝晴见状,急忙屈膝行礼:“许妈妈。”
许妈妈是府里一等奴婢,又是宋文君跟前儿的人,她在下人里是十分有威严的。
“薜姨娘,奴婢奉少夫人之命,前来给姨娘梳妆。”许妈妈板着脸上前,嘴里的话虽然恭敬,可是一双眼睛却锐利的很。
那目光落在薜清婉身上,让她浑身不自在。
不过是个奴婢而已,在她面前居然还敢拿乔。
“我不要桃红的,要大红的。”薜清婉不知天高地厚的说道。
她就要穿大红色。
许妈妈可不是一般人,见她如此便知道薜清婉是在挑衅宋文君。
“大红只有正室夫人才能穿,姨娘想穿大红于礼不合,还请姨娘更衣,老奴好为姨娘梳妆。”
薜清婉不满的道:“我若是不穿呢?”
“那只能按照规矩办事,表小姐若是不想穿,那就说明表小姐并没有做好要当姨娘的准备,老奴也自当去请示少夫人和老侯爷,侯府绝不允许这样丢面儿的事情发生,只能送表小姐回徐州了。”
许妈妈的声音不轻不重,不缓不急,可每一个字落在薜清婉耳朵里,却能让她脸色瞬变。
“你,你居然敢威胁我?”薜清碗气急败坏的道。
许妈妈面色上没有任何波澜,依旧保持着先前的语调:“老奴不敢,老奴只是在提醒表小姐,是去还是留,全凭表小姐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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