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思沐很珍惜和陆珩在一起的这段时光。
她这次腿上受了伤,带队的队长让她好好养伤。
因为救援基地被轰炸,这次和徐思沐同行的志愿者们,也都或多或少的有受伤,很多已经因为这边的医疗条件实在太过落后,申请回国养伤。
陆珩也要求徐思沐和随行的军舰一同回国,被徐思沐拒绝了。
徐思沐搂着陆珩的胳膊。
“我想和你多待几天。”徐思沐撒娇似的在陆珩的胳膊上蹭了蹭,“反正我还没有开学呢,开学前我一定回去。”
陆珩拿她没办法,只好是答应了下来。
徐思沐就知道,陆珩肯定无法抵挡自己的糖衣炮弹。
陆珩还是给徐思沐约法三章,等到她的腿伤养好,就一定要回国。
徐思沐问:“你也一起么?”
陆珩犹疑了一下。
“你也回去吧,我想要你和我一起回去。”
徐思沐搂着陆珩的腰,用一双闪着小星星的眼睛央求他。
任由是哪一个男人也无法抵挡这样迷妹的眼神。
陆珩原本也是因为要躲徐思沐才来到战场的,现在危机解除,他为了她,也要回去了。
就在留在北非的最后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迎来了一位知名的摄影师,名叫周翰霖。
徐思沐对他不太熟悉,倒是陆珩十分热情的和对方打招呼。
徐思沐观察周翰霖,头发很长,有点杂乱,身上倒是有一种和一般的落拓不羁艺术家几乎雷同的气质。
她把陆珩拉到一旁,“你认识他么?”
“周翰越,你记得么?”
徐思沐想了想,点头,“你朋友,我记得。”
“这是阿越的大哥。”陆珩说,“在全球都办过不少影展,在这里能见到,真让人意外。”
徐思沐知道陆珩和周翰越的关系属于很不错的,几次去找陆珩的时候,都遇上了周翰越,是一个气质温和的心理医生。
周翰霖是一个艺术青年,沉溺自己的世界。
越是危险的地方,他就越是要勇往直前,抱着自己的照相机,一往无前的好像是一个战士。
别的战士手中的枪杆子是武器,而周翰霖手中的单反相机,就是他的武器。
徐思沐见了他拍的好多照片。
其中还有另外一幕。
就是在枪林弹雨,两边是断壁残垣之中,陆珩背着自己奔跑的照片。
她想要把这张照片要过来珍藏,就去问了周翰霖,被拒绝了。
“这是我的作品,是有灵魂的。”
徐思沐:“???”
这话她能不能理解为:照片成精了,她这种凡人是不配拥有的。
算了,反正有陆珩本人都在她身边,也用不着睹物思人。
周翰霖在北非呆了许久,有时候还跟着陆珩出去出任务,拍了很多珍贵的照片。
在第三周的时候,走了几个士兵,又迎来了第二批外调的军人。
徐思沐瘸着腿,陆珩避免徐思沐落下病根,不允许她跟着跑前跑后的,自己去了港口接人。
徐思沐在门口等着,远远地,看见一辆军用篷车开了过来,尘土飞扬中,车门打开,从后面跳下来几道身影。
当徐思沐看见和陆珩在勾肩搭背的说话的青年的时候,目光一顿。
是卢湛。
卢湛看起来依旧是又野性又痞,但是看向陆珩的目光中,少了一分哂笑两分戾气。
陆珩走过来,将头盔拿下来,塞在卢湛的手中,就过来扶徐思沐,“你怎么出来了?”
“想你。”
徐思沐也不避讳有第三人在场,当面就说。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在面对满身戾气的卢湛的时候,她就想要宣誓自己的主权。
卢湛眼底里的那一抹哂笑的意味又浮现了起来,带着几分不屑,就像是在看小孩子故意的把戏一样,一眼看穿。
陆珩扶着徐思沐回去,徐思沐说:“我想走走,我再在病房里面待着,就要发霉啦。”
到底是归功于徐思沐年龄小,恢复能力快,腿上的伤,也就半个多月就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外面还是在乱党动乱,战火纷飞。
徐思沐就在急救室里面,随便打下手。
在北非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被爆炸声给惊醒,成夜城夜的睡不着觉。
现在她已经可以不管周围环境如何,真的是困到极致了,即便是只有一个小时的睡眠时间,也能够睡眠质量最好。
“小徐!处理一下这个伤员!”
主任在外面叫了一声。
“好!”
徐思沐背起医药箱就出去,却发现,坐在外面长椅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卢湛。
她脚步顿了顿。
卢湛抬头,正好对上她。
他的眉梢被刮了一道,血留下来,一只眼睛都成了血红,看人的时候毫无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徐思沐咬牙向前。
她把医药箱放在一边,看了一眼卢湛手臂上的伤,多的是被炮弹爆炸炸伤的。
她给他上了药,目光又落在他的脸上。
“你的眉骨需要缝针。”
伤口有点长,汩汩地向外流血,单纯靠止血药和愈合药根本就不行,需要缝三针。
她起身转身,“我去叫主任过来。”
“怕了?”
卢湛冷笑着问了一声。
徐思沐站住脚步。
前面是一面玻璃。
玻璃上映着的是卢湛一张满满的都是不屑的脸。
“追阿珩追到北非来,既然是想要当贤内助,就让人看看你的能力,也能配得上阿珩,不是躲在后面要人保护的小白兔,”卢湛声音森凉,“别没什么自知之明,战场上,可没人会保护你。”
徐思沐转过身,对上卢湛一只已经彻底被伤口流淌下来的鲜血染红的眼睛,走过来,从医药箱里面拿出来缝针用的针线。
“你如果不怕我缝针会给你脸上留疤,那我就缝!”
卢湛:“缝吧。”
徐思沐下手的时候,手真的是颤抖的。
她并不是专科出身的,也就是在来之前,才做过培训,这段时间忍受稀缺,跟着急救主任才学了扎针和缝针。
换句话说,卢湛是她的第一个实践操练的病人。
“你需要麻药么?”徐思沐在下针之前问。
“不需要。”
徐思沐心里堵着一口气。
既然他自己都说了不用,那她还顾及他干什么,反正疼的又不是她!
徐思沐直接下针。
伤口并不算大,缝了两针。
徐思沐把卢湛眼睛上的血用棉球擦干净,又上了止血药和消炎药,包上了纱布,然后面无表情的说:“好了。”
她拿着急救箱想要转身,被卢湛没有受伤的一只手给握住了手腕。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徐思沐翻了个白眼,“你有病吧!如果不是看在你跟阿珩是一个队里的,我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和你多说。”
还喜欢?
有陆珩在,别的男人谁都不会入她的眼!
卢湛看着徐思沐的背影,冷笑了一声。
当晚,等到陆珩回来,徐思沐先忙前忙后的仔细检查了一下陆珩,除了手腕处有点擦伤之外,没有别的。
她帮他处理伤处,忍不住抱怨几句,“你不是答应了我不会受伤的么?”
“小伤,没事的,男人怎么能不受伤呢。”
徐思沐对上陆珩一张俊脸。
被迷彩颜料给画的看不出本来脸色,唯独是一双眼睛黑而亮。
徐思沐说:“你那个战友,叫卢湛的,是不是有点问题?”
“嗯?”
“他今天受伤挺重的,还缝针了,麻药都不打的,”徐思沐说,“而且,我总觉得这人很古怪。”
“军人,扛痛,”陆珩说,“要我,有时候也不打麻药,一声不吭,你信不信?不信我下次你给我……”
徐思沐直接把他的嘴给捂住了。
“不吉利的话不要说!”
门外主任叫徐思沐,她应了一声往外走,先给陆珩端上来一杯水,“我出去一下。”
陆珩拿起手机来,拨了一个号码。
那边有时差,也是过了一会儿才接通。
“卢湛不是一直在去你的心理咨询室么?是恢复了吧?”
“我认为没有。”
陆珩有点惊讶,“但是他提供的医生诊断书里是写的已经恢复……”
“那不是我开的,”周翰越说,“那是他找了别的医生,然后还做了权威的鉴定,其实我诊断他还没有完全好,他只是表现的很正常而已……”
陆珩问:“如果能表现的正常,那也就说明快好了吧,说明他还有自身的制控能力。”
“可以这样说吧,只能是静待观察。”周翰越皱了皱眉,听着听筒内传来滋滋的电流声音,间歇性的还会断掉,不由得皱眉,“你那边信号怎么这么差。”
“这边信号塔不稳……”
“主任刚才说又来了一批伤员,是在……”
徐思沐走进来,才发现陆珩在打电话,把说了一半的话又给停了下来。
电话另外一头的周翰越,听见了徐思沐的声音。
他瞳孔微微缩了一下,“徐思沐也去了北非?”
“嗯,她偷偷瞒着我当志愿者来的,也快回去了,她快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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