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姒不喜欢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威胁,所以她将退婚文书扔到温子越面前,“随便你怎么样,不过现在劝你先签,不然我随时都有可能因为看不惯你和温玥而改变主意。”
她微微一笑,那表情中毫无温度。
被反过来威胁了的温子越顿时沉了脸。
“三哥……”
生怕温子越会反悔的温玥又唤了温子越一声,用可怜巴巴的眼神无声催促着他。
温子越低头那封退婚文书,他死死咬紧牙关,到了这个地步,也似乎还想找借口拖延:“没有笔,我写不……”
“笔。”
温姒身后的黑旗军百夫长不等他话说完,就已经动作利落的递上一支笔,打断了他之后想说的话。
温子越顿时气得咬牙切齿,抬手从对方手中拿过笔的时候,还抬头狠狠瞪了那百夫长一眼,“只有笔没有墨,这又怎么写?!”
可惜人家并不怕他。甚至还贴心提醒道:“温三公子放心,笔上已经沾了墨,把您的名字写上十遍都够了。”
“你——!”
该死的混账,果然是什么人带什么兵,这狗东西也和那摄政王一样令人讨厌!
眼看着温子越还在迟迟不下笔,温玥也同样气的不行。
她微微咬了咬下唇,忽的身体一动,竟是朝着那黑旗军的刀刃扑去。
当然扑之前还先是哭喊一番:“三哥别犹豫了,都是玥儿不好,玥儿这就去死,以后再也不会让三哥为难了!”
“不!小六!你别做傻事!”
温子越抬手就拦住了她,最后攥着手中的笔,他闭了闭双眼,“三哥选了你,那就是你,三哥……没有为难。”
他说完,松开抓着温玥的手,然后提笔几乎有些颤抖的在退婚文书上亲手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为了以防万一,温姒还让他补上了一个手印。
等拿到完完全全的退婚文书后,温姒瞥了一眼暗中得意的温玥,淡淡的嗤笑了一声,“温子越,今日这一切你可以当作是我逼了你,但你最好也记住,在你放弃选择念慈的时候,你便早就已经不配了。”
温子越攥紧拳头,听见这话的时候,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般。
“温姒,你放心,我会记住的。”
总有一天,他会将今时今日的一切全部都还给温姒!
似乎因为温子越最终还是选择了她,温玥此时还得意上头了。
“五姐姐,你对三哥这般无情,就不觉得自己也不配做三哥的妹妹吗?”
温玥站在温子越的身后,一副为温子越不平的样子,声音弱弱的斥责了温姒一声。
温姒不屑道:“不好意思,我不稀罕。”
一个眼瞎之人的妹妹,谁爱当谁当去。
她不会对温子越有任何的提醒,她更高兴能眼睁睁看着他坠入深渊。
而逼他解除婚约只不过是第一步。
为了以防再被温子越妨碍,在这之后,温权勝就让温子越把温玥给带走了。
支开了这二人,温权勝的目光才落在温姒身上。
为了自己长子,眼睁睁看着曾经的小女儿把另外一个儿子逼到几近绝望的地步,就算如此,温权勝也依旧冷眼旁观。
不得不说,他的冷血程度也真是超乎了温姒的预料。
倒也不是说他这个人的冷血超出了温姒预料,而是他对温子越的态度实在是过于冷血。
毕竟上辈子温子越四人同温权勝之间,为了温玥可是从来都没有闹翻过。
甚至可以说一直都是站在同一条线上的。
但这辈子,显然有了太多的变化。
先是温子宸,后是温长韫,现在又是温子越。
恐怕就差一个老四温钰之还没完全和温权勝闹翻了。
这样的情况,温姒当然是乐见其成。
正说明了,她重生后回来所做的这一切都没有白费。
而她也将继续下去。
尤其是比起上辈子她只想着讨好父兄,只要他们的宠爱什么的,这辈子她已经逐渐多了很多想要的东西。
她不会再是靠着乞讨和祈求某些人的怜悯,她只会靠自己去抢,去夺!
“温姒,本公知道你想要什么东西。”
温权勝主动开口说道。
温姒“哦”了一声,“那镇国公就说说看吧,本圣女到底想要什么?””
温权勝望着她,心中莫名有些感慨和惋惜。
其实直到最近他才发现,这几个儿女当中,要说最像他的竟不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长子,而是这个已经出家为尼,与他离心的女儿。
尤其是在看到她对她那几个哥哥的毫不留情后,温权勝更觉得像了。
可惜只是个女儿。
否则他当初必然不会将她排除出去。
但没办法,谁让他亏欠了初柔,也亏欠了玥儿十多年。
而初柔身死后,留给他的遗书里也只有一个愿望。
那就是让玥儿回到她该回的地方,拿回她该有的身份。
温权勝当年看到那封遗书的时候就知道白初柔是什么意思。
她想说,毕竟如果没有那场联姻,他就会迎娶白初柔,然后他们两人一起生下玥儿,并将玥儿捧在手心里长大。
但温权勝没有告诉白初柔的是,以她的身份,就算是自己娶她,也只能是以妾室的名分抬她进门。
因为她的身份根本就不能成为镇国公府未来的主母,而温玥也更不可能成为嫡女。
这一点温权勝没有跟白初柔说过,也没有跟温玥说过。
以至于温玥从踏入镇国公府大门开始,就认为是温姒抢了她的身份。
而心知肚明的温权勝为了弥补她们母女俩,便从一开始就纵容。
谁知纵容着纵容着,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温权勝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想要的是你大哥的那个庄子吧?”
温权勝重新看向温姒,他淡淡道:“本公替长韫答应了,那庄子给你,就当是用那庄子来换你大哥的一条命。”
谁知温姒嗤笑了一声,“谁说贫尼只要庄子了?”
她用圣女身份行事,当然就得自称一句“本圣女”。
现在该做的已经做完了,温姒不贪恋权势的滋味,自然也就换回了更让她舒服些的自称。
这一句“贫尼”,声声道出,皆是她与镇国公府之间的疏离。
“你还想要什么?”
温权勝微微眯了眯双眸,“药田?还是银子?”
温姒微微一笑,“不,药田贫尼不缺,银子贫尼也不稀罕。”
“贫尼只要两样东西,除了您刚才说的那一样,还有一样正是镇国公手上的那座,曾经属于兰家的宅邸。”
听到这话,温权勝眼底神色晦暗不明。
他盯着温姒,语气微微低沉:“你要兰家的宅邸?怎么,温姒,你当初费尽心思脱离了我们镇国公府,难道就是因为你想做改姓,做兰家的人了?”
温姒抬头对上他危险的目光,淡淡道:“如果贫尼说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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