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鸢三个字,让安阳侯夫人心头一跳。
她慢慢地反应过来,为何刚才听到喜轿中传出来的几个字,觉得莫名有些耳熟了。
“之舟,那轿子里的人……是陆飞鸢?”
面对着自己的母亲,宋之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是她……”
安阳侯夫人只觉得血气上涌,她脱力一般坐到一旁的花坛边上,喃喃自语道:
“怎么可能?你之前分明告诉我,她是个孤女……”
宋之舟低垂着眉眼,细细的思量着过往和陆飞鸢相处的点点滴滴。
越是回忆,脸色就越是难看。
精湛的医术、卓尔不凡的见识和气度、对普通人,甚至是小动物都有的耐心和爱护。
这样的性情,若不是有强大的背景和全方位的保护,是养不出来的。
他早该想到,她不是普通的孤女身份。
可是……
先入为主实在是可怕。
刚开始,他也是觉得陆飞鸢的本领和品质难得,可是后来……
他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再去看陆飞鸢,天然的便带了几分高高在上。
哪里还会有耐心,再去低头分析她身上的那些细节。
懊悔、心痛,如同潮水一般涌上来,让宋之舟整个心飘摇得落不到实处。
若是早知道,他怎么也不会放弃她。
沐婉婉逐渐冷静了下来,她快速的整理情绪,眼眶发红的看向宋之舟。
眼眸染上泪意,专注的看着他,却又在他回望过来的时候,楚楚可怜的低下头去。
“之舟哥哥,都怪我……咳咳,都怪我身体不争气。
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就不会和陆姑娘闹到如今的境地……”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得罪陆飞鸢已经成为定局。
宋之舟这会儿必定是百般后悔的。
她得抓住这个男人的心,这已经是她一个庶女,能够够得着的最好出路。
宋之舟后悔吗?
他现在悔的肠子都青了。
可现实残酷,再怎么后悔,也无法让时间后退到十日前。
安阳侯夫人给宋之舟使眼色。
事情已然变成这样,不能再失去相府的助力了。
宋之舟握住了沐婉婉的手。
“不怪你,是我……做了当初的选择。”
沐婉婉靠进宋之舟怀中。
“之舟哥哥,你和陆姑娘认识了那么久,她就从来没有透露过身份吗?”
“……没有。”
“三年的相处,这点信任都没有吗?我实在是想不通。”
宋之舟也想不通。
沐婉婉接着道:
“看宸王那样子,必定将我们怪罪上了,也不知道陆姑娘和他说了什么。”
安阳侯夫人心念猛地一转。
“之舟,三年时间,陆飞鸢都没有告诉你她的真实身份,想来对你的感情也不是多深厚。
她现在转而投向了更有权势的宸王,可不能任由她顺风顺水,对我们肆意报复!”
宋之舟松开了沐婉婉。
“母亲,您这话的意思是……”
“那陆飞鸢之前表现的乖顺老实。
可现在你瞧,她分明是狡诈阴险,心思深沉。
要不是她在背后说我们安阳侯府的坏话,宸王今日也不会那么过分。
我们总得让宸王知道她的真面目吧。
不然,任由那陆飞鸢抹黑,安阳侯府能承受整个长公主府的怒火?”
宋之舟觉得这话有些别扭,可转念一想。
陆飞鸢的确是性情大变,之前还一口一个腐肉的骂他。
“分明是她骗了我,一直不肯告诉我自己的真实身份。
如今,又疯狂报复,紧咬着不放。
她怎么就这么狠心呢?”
安阳侯夫人冷笑一声:
“最毒妇人心,你可别忘了。
她虽然是云神医的徒弟,可也自幼生活在江湖之中。
怕是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不知道,又怎么会懂感情、感恩?”
宋之舟长叹了一声,眼底闪过受伤之色。
“母亲,我这心里乱的很,您可有什么好的应对之法?”
“宸王告知了你巷子里受伤的消息,我们还没有把谢礼送过去呢。
到时候咱们一起过去,好好的跟长公主说一说,你和陆飞鸢之前的感情……”
安阳侯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算计。
这世上,就没有哪个婆婆,能忍受得了儿媳妇有和其他男子亲近的过往。
呵,以为嫁给宸王,就高高在上了吗?
陆飞鸢,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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