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舟皱着眉,满脸的宁折不弯之色。
不远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将一切听得清清楚楚的陆飞鸢眸光晦暗。
她本以为宋之舟已经足够恶心。
可没想到,每一次相见,都会再次改变她对他的认知。
三年的时间,她竟是从未看透过这人。
对面,楚聿辞拿小火炉温了茶水,送到陆飞鸢的手边,声音略低。
“鸢鸢,不急,那宋之舟跳不起来。”
陆飞鸢抬眸,对上他关切的眼神,微微笑了笑。
即便是在长公主面前,她也从未隐瞒过和宋之舟之间的事情。
因为那是她的过去,她抹不掉。
可宋之舟,却在众目睽睽之下,编造谎言,将她说成了蓄意破坏他人感情之辈,试图彻底毁了她。
既如此,那她下手,也不必留什么情面了。
听着周围的纷纷议论,宋之舟心中得意。
他正愁没有一个扳回一城的机会,陆羽竟然亲自送上了门。
他演的越发起劲。
“陆公子,宸王妃赠送药材的时候,我本不愿意收下。
是宸王妃一再要求,还说不送自己心中难安,我才将其留了下来。
陆公子现在过来讨要,难道是宸王妃后悔了?”
周围的议论声越发的响亮。
各种揣测纷纷扬扬。
陆羽合上折扇,轻轻的敲打在了掌心。
“宋世子这戏唱完了?”
宋之舟眉心一皱。
“陆公子何意?什么戏?”
陆羽一句废话都没有,直接看向钱掌柜。
很快,两个婆子被押送了上来。
一看到宋之舟,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不该帮着世子,偷拿宸王妃的药材。”
宋之舟脸色骤变。
这两个婆子,是母亲派遣过去服侍陆飞鸢的。
她们本是最低等的奴婢,以往负责的都是洒扫一类的力气活。
根本就不会服侍人,再加上,因为母亲不满陆飞鸢的出身,所以,她们不仅没有尽到任何的服侍之责,甚至还仗着母亲,对陆飞鸢口出狂言,满脸鄙夷。
当初,他让人去拿陆飞鸢的药材,的确是她们帮着将箱子抬了出去。
沐婉婉此时掌心已经被冷汗湿透。
那两箱子药材,除了老夫人扣留下来一点,其他的可是直接送上了她的马车。
只是,这两人怎么会在府外被抓住?
陆羽垂眸扫过去。
“说清楚些。”
“是,”两个婆子跟倒豆子一般,直接将自己做过的事情吐了个干净,“奴婢两人是受夫人的调拨,前去伺候宸王妃的。当时夫人还不知道宸王妃的身份,一直嫌弃宸王妃出身低,对她百般鄙夷,让我们二人不必把她当做贵客伺候。”
“奴婢身为下人,也不知道太多的事情。
只知道,世子原本是想娶宸王妃为正妻的,一开始夫人因此和世子置气,后面不知为何世子改口成纳妾。
宸王妃自是不肯,当众驳了世子的面子。
世子便命令奴婢两人,偷拿了宸王妃的药材,送给了如今的世子夫人。”
沐婉婉板着脸出声。
“简直是血口喷人!”
两个婆子慌忙道:
“奴婢两人绝没有撒谎,宸王妃装药的箱子,都是特制的,奴婢两人抬的时候,不小心还将其撞到了世子妃的车辕上。
那马车也是世子夫人的陪嫁,现在那痕迹虽然经过粉刷,可还能看出来,就在左侧车辕靠近车门大概三寸的位置。”
沐婉婉心头咯噔一声。
这两个老货,竟然真的敢说!
马车内,陆飞鸢看向了楚聿辞。
“你什么时候抓的这两个婆子?”
楚聿辞没打算邀功。
“大哥抓的。”
陆飞鸢笑了笑。
“她们若是被大师兄抓住,怕就不会如现在这般四肢齐全了。”
大师兄瞧着温润如玉,可一旦动起手来,却丝毫不会留情面。
当初,三师兄不服气,屡次挑战大师兄,每次被打断了手,都要找她来接骨呢。
楚聿辞凤眸含笑。
陆飞鸢也不再追问,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宋之舟这会儿心中也慌了起来,面上依然维持着镇定。
“一派胡言,那分明是宸王妃的补偿,何来偷拿一说?
陆公子,你不经允许,绑了我安阳侯府的下人。
我倒要问问,你是何规矩?”
陆羽一身白色长衫,唇角含笑,宛若芝兰玉树。
“规矩?朝廷律法难不成还要排在你安阳侯府的规矩后面?
这两人偷拿了我小师妹的药材,我抓贼而已,还要你的允许?”
“事情还没有定论。”
“是吗?”
陆羽看向了侯府大门的方向。
下一刻,明秀从侯府中冲了出来,噗通跪在了沐婉婉的面前。
“世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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