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阴沉。
楚聿辞的双眸中的墨色,却比夜色更深、更浓。
“你再说一遍。”
青鳞头垂得更低了些。
“属下不敢有半个字的谎言。
在地牢中,属下亲耳听见。
沐隐说,定国公府当年的惨案,兴许与长公主府有关。”
夜色安静,连虫鸣声都听不到了。
楚聿辞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询问。
“王妃可有说什么?”
“王妃自然不信。
可沐隐却说,王妃查了那么久,除了沐家,再没找到第二个可疑的凶手,本身便很可疑。
他话里话外,便是将线索指向长公主府,因为王妃,唯独没有调查这里。”
“本王知道了。”
楚聿辞挥手让青鳞退下。
他一个人在夜色中站了一会儿,压下心中的滔天怒火,这才返回房间。
他放轻脚步,慢慢来到内次间。
本是不想吵醒陆飞鸢,却在抵达床边的时候,对上的那一双清醒的桃花眸。
“鸢鸢,你醒了,还是……一直都没有睡着?”
陆飞鸢静静的望着楚聿辞。
楚聿辞心头没来由得发慌,下意识的便开口解释:
“鸢鸢,我不是故意打探你的心思,只是看到你的脸色……”
陆飞鸢微微向前欠身,拉住了他的手。
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沾染了夜色的凉意。
她握着揉了揉,将温度传递过去,这才感觉开口:
“不是装睡等你出去,而是真的睡着了。
不过睡得并不安稳,醒来的时候发现你不在,所以便坐在这里等着了。”
楚聿辞坐到床边,生怕陆飞鸢着凉,拿起被子将她裹了起来。
而后连人带被子,一并抱入自己的怀中。
“鸢鸢……”
陆飞鸢往他怀里蹭了蹭,耳朵,贴在他的胸口。
“我没有相信沐隐的话,也从没有疑心过母亲,你不用担心。
我本是想将这件事查一查,彻底弄清楚了,再跟你说的。
可现在一想,又觉得,最好还是我们两个人一起查。
我不想让任何事情,影响我们两个的感情。”
楚聿辞轻声笑了笑,胸腔颤动。
陆飞鸢的发丝收到震动,垂落下来,正好落在鼻尖。
痒痒的。
她的手裹在了被子里,一时抽不出来,便只好鼓起嘴巴,抬着眼睛,想要把发丝吹开。
结果吹了两下,发丝飞来飞去,反倒让鼻尖更痒了。
楚聿辞抬手,温柔地帮她将发丝理好。
“好,我们两个一起,把这件事情查个清清楚楚。”
两人相拥躺在床上,心中再无芥蒂,睡得也就香甜了。
很多事情,就怕彼此都不说,又彼此顾念着对方的想法。
如此便会越想越多,越多越错。
若再有些阴差阳错,心中便会落下芥蒂。
这芥蒂存在一日,便会一日比一日根深蒂固。
时间久了,就成了解不开的死结。
还不如从一开始,便把心中的想法都表述清楚了。
即便有分歧,也能有商有量,好好的把事情解决了。
翌日一早,陆飞鸢起身梳洗。
四皇子府竟又派遣了人过来,为的是确定长公主府这边去几个人,也好特设下宴席招待。
流筝帮陆飞鸢佩戴好最后一根珠钗,不由得念叨:
“才送来了请柬,又要派人确定,好像生怕小姐和姑爷不去了一样。”
说着,她陡然睁大了眼睛。
“这般紧盯着,总感觉不怀好意呢?
小姐,您说,这四皇子是不是在沐嫣然的蛊惑下,设了鸿门宴?
要在宴会上针对您和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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