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不要欺人太甚!”
樊克令突然站了起来,从接触过程中,这位有点彬彬有礼的绅士,终于露出了恼怒的一面。
站起身来,指着张宪。
这种情况对成年人没有任何压力,脸皮厚一些,完全可以反弹。
“两位先生,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你们脚下的土地是我天朝之地,你们喝的水是我天朝之水,你们所占的租界是我天朝自古以来的地盘。”
“被你们欺负到家门口,难道还要我陪着笑脸欢迎不成?”
张宪的反问明明没有什么力道,却像耳光一样明晃晃的怼了回来。
所以说,到底是谁在欺人太甚呢?
国中之国的租界,正是洋大人骑在我们头上,就这还好意思跑上门来,指责张宪欺人太甚。
范尔迪也站了起来,却没有说话。
两位洋大人站着,怒气冲冲的看向张宪,而张宪则坐着,缓缓的拿起茶杯喝了一口。
“嗯,陈年老茶也别有一番味道。”
“但是从明天起,我就不喝老茶了,希望两位大人明白新茶跟旧茶的区别。”
这两人懂汉语,怕对方不明白,张宪又重新组织表达方式,算是直截了当的说道:“以前是你们各国在桌上,分配租界的各项利益,如今我张宪来了,自然要重新分座位,如果分得不满意,那我就掀桌子了。”
办不了,那就别办了。
他张宪一个光脚的,还能怕这群穿鞋的,手握重兵在手,没有任何一个列强愿意单独得罪他。
只需动用一点点分化瓦解的手段,就足够拿捏这群没什么历史底蕴的土鳖了。
先让人先把范尔迪送出去,单独留下樊克令喝茶,一句话没说,一个字都没提。
过了十几分钟后,张宪突然笑呵呵的,亲自把樊克令送上车,表现的极尽友好,特意让范尔迪的人看到。
这就让法租界的领事心里犯嘀咕了,张宪是不是单独跟樊克令说了什么?又或者达成了哪些交易?
公共租界与法租界本就是两块,大家有各自的利益,有各自的地盘。
如果张宪先收拾法租界,那公共租界的未必愿意出来说话,要是同意把法租界并入公共租界,估计大家还愿意插一脚。
分蛋糕这种把戏,都是患寡不患均。
而处理租界的这群人,可以稍微的动一点子智慧,用老祖宗教过的合纵联合就可以了。
樊克令跟范尔迪返回租界内,途中范尔迪实在忍不住了,安排汽车追上去,跟上了樊克令的车子。
“樊克令先生,张宪留你单独聊了十几分钟,你们聊了什么?”
“什么都没聊!”
樊克令实话实说,大家都在统一阵营里,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就单独的喝了会茶,品了品那所谓的老茶,事后张宪送他出来,仅此而已。
范尔迪撇了撇嘴,你猜我信不信呢。
什么都没说?你们两个大男人躲在房间里,如果没商量重要的事情,除非你们在……
樊克令也意识到不对劲了,fuck,张宪这是在分化离间他们。
此时此刻,他说什么都没用,范尔迪心里已经有了猜忌的种子。猜忌一旦产生,信任就不复存在了。
你哪怕说的是实话,别人也会怀疑,是不是美利坚跟张宪联合好了,要坑他们。
范尔迪的轿车迅速返回租界,他必须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董事,孤立美利坚,孤立樊克令。
坏就坏在这一点了,诬陷跟造谣的成本太低了。想要自证的难度却出奇的高,即便樊克令跳进黄浦江里洗干净了,别人也会觉得他身上一股鱼腥味。
美利坚跟第一战区之间,保不齐有什么暗戳戳的交易。
第二天,抓紧召开了董事会议,房间内各董事看向樊克令,隐隐有了孤立对方的打算。
张宪这家伙还挺棘手,随便一个小手段就搞得人心惶惶的。
“我跟张宪什么都没谈,这是他分化我们的计策,你们不要上当。”
威廉传教士神色忧虑的开口道:“我记得美利坚知道我们坎伯兰号的参数跟图纸,以你们的实力,打造一艘一模一样的重巡是没有难度的。”
“不是我大阴帝国暗中扶持张宪,两艘重巡的事儿,现在可以解释清楚了,是你们美利坚搞得鬼。”
樊克令紧皱眉头,怎么还说不清了呢。
各国就像手掌上的手指,握在一起才有威慑力,如果各自猜忌,那就没有什么威慑力了。
秘书室的人敲了敲门,进来以后跟樊克令压着声音说了一句话,让樊克令的脸色再度变了变。
张宪竟然透过秘书室,向他传递了一条消息,美利坚的驻兵可以留着,其他人的驻兵必须撤走。
随后其他董事的心腹也纷纷得到了同样的消息,忙进来汇报给董事们。
威廉传教士一拍桌子。
“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张宪同意了美利坚的驻兵保持原样,特意针对我们各家对吧?”
“樊克令,想不到你是这种人。工部局的会没有开下去的必要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闹了个不欢而散。
安插在租界内的眼线,时刻盯着工部局大楼,看着轿车迅速的开走,便向张宪汇报了情况。
得知工部局内部闹起来了,张宪呵呵一笑,终究是一群商人为主的家伙,眼睛里只有利益,没有信任。
现在可以执行第二步计划,让人向租界内发传单,尤其针对那些没有驻兵的国家,宣称第一战区的策略。
由第一战区全面负责治安,除此之外不影响他们任何之权益。
目的仍然是持续的分化,但动手的计划不能停,先对着范尔迪的法租界动手。
范尔迪作为租界领事,靠着青帮人手维持租界,内有多家妓院、烟馆、赌场、舞厅,它比公共租界要乱,目的就是吸金。
驻兵有一个团的兵力,再加上一些青帮子弟,勉强可以凑出七八千人。
法卢鸡表面看着强,实力什么样张宪心里门清。
号称最强步兵的家伙们,在汉斯手上迅速落败,二战后在越南那地方,连统帅部的溃兵都打不过。
对方的战斗力应该分两个档次,吹的时候比天都高,打的时候没有下限。
坦克突然冲阵,瞬间顶开了法卢鸡租界的栅栏。
几辆中型坦克一起往里挺进,轻而易举的撕开了铁丝网。
张宪动手了!
记住小说阁地址:xsggg.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