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点。”

梅眉回答。

“我不信！”

老伯卸下眼里满满的期待，恢复冷言冷语：“就凭你个黄毛丫头，能懂多少？”

“你这房子里有山茶、玉兰、报春和杜鹃的花香，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在调制中调的香料，这几味花香都淡雅且飘，所以，你需要一味浓郁且沉的花香来中和，所以你在等绿绒蒿的花期成熟，对不对？”

梅眉只稍微动了动鼻子，就把老伯这间屋子里的香精味道分析完毕。

老伯眼中顿时精光大绽，压抑了几秒，才盯着她问：“这些，都是你刚闻出来的？就凭你一只鼻子？”

看着老伯夸张的表情，梅眉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微笑点头：

“没错。”

老伯老眼半眯，开始在原地转圈，咋舌。

“闻香识人……”

他回味着什么，道：“有这种天赋的人，我见过，但那也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想不到，你一个小丫头竟然也……”

老伯说着，转头看向梅眉，打量着她湿漉长发遮挡下苍白的脸，看着看着，眼底的光变得复杂幽深：

“你姓什么？”

“我叫梅眉。”

“姓梅？”老伯再问。

梅眉不知所以的点头。

老伯眼中浓烈的让人心惊的光这才慢慢褪去，恢复正常语气道：“你说你能调制类似绿绒蒿的香精，来，调给我看看！”

看起来，这位老伯虽然脾气古怪，但对调香却是一腔热忱。

梅眉眼里现出些微光，只要找到他的需求就好办多了：“你不是指望我这个样子去调香吧？就算你不怕我冻死，也不怕我身上的味道弄砸了你的香料吗？”

老伯皱皱眉头，下巴朝一个方向一指，道：“去洗澡！”

“橱柜里有衣服，你爱穿哪件穿哪件！”

梅眉走到浴室门口，听到老伯在身后这样嚷。

她心里一暖，感觉这个古怪的老伯还是蛮可爱的。

她洗完澡，打开浴室外间的橱柜，竟然发现里面挂了几身女人的旗袍，惊讶之余她选了一身月白色的穿好，竟然意外发觉很合身，于是披着头发出来。

“茵儿！”

外面那老伯本在摆弄几株蔫掉的绿绒蒿，无意识的朝她一瞥，眼睛顿时瞪的老大，那双掠尽沧桑的眼底，突然涌上了热泪。

茵儿？

梅眉大概听到他叫了这个名字，她下意识的看着自己身上的旗袍，道：“这旗袍我能穿吗？如果旗袍主人不愿意的话，我马上去换。”

老伯这才摇摇头，收回放在她身上的目光，道：“穿吧！穿吧，反正你也穿不出茵儿的韵味。”

梅眉抿了抿唇。

她不知道茵儿是老伯的女儿还是太太，总之，她被diss了也无所谓，有衣服穿有房子住一切都好。

“老伯，我能不能借用一下您的手机？我想跟朋友联系一下。”她恢复了体力，问。

“我们刚才的条件是，我借你衣服和房间，你给我调香，你要借手机？那是另外的交易。等你真的调出来了再说！”老伯算的门清。

梅眉无奈一笑，道：“好，请你带我去调香室吧。”

*

老伯带梅眉来到他的专属调香室，两人换上专业工作服，她没想到，这里竟然有一间这么设备齐全的调香室。

梅眉看着操作机里的各种香料和器具，不由得有些手痒，她在老伯提供的花香香精里闻了一番，然后挑选其中几种，不断按照估算的配比进行调制，直到那个味道接近绿绒蒿的香味，她才满意的勾唇一笑。

拿着试剂瓶回身对在旁仔细观察的老伯道：“您来闻闻看？”

老伯早就迫不及待了，忙不迭的上前一闻，眼里精光大绽！

但他还是嘴硬的道：“勉强……有点相似！”

梅眉勾了勾唇，也不戳破，谦虚道：“这里的香料有限，如果时间充裕，我可以亲自去找一些合适的香料再调制一次，恐怕会更接近绿绒蒿的香味。”

老伯看着梅眉，眉头皱了又松，松开再皱，这个纤瘦年轻的女孩子，真是令他刮目相看！

“能力还行，就是脑子不够。”老伯故作讥诮，道：“那人明显是故意溺水害你，你偏往水里跳，是不是傻？”

梅眉讶异转头，盯着老伯问：“您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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