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沉鱼抿了一下,确实没什么酒味。
倒是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味。
“这是什么?”
“果酒。”徐国公夫人解释道,“都是宫里的贵人们喝的,很是精细,你不用担心。”
姜沉鱼也就接过喝了,确实没什么酒味。
她晚饭都没吃就进了宫,腹中早就饥饿难耐了。
这会儿其他的官眷千金已经争相表演,也没有姜沉鱼这个徐国公府的干女儿什么事,她正好大快朵颐。
正吃着,突然有只手从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姜沉鱼吓一跳,回头便看见一张笑容满满的脸,对着她恭敬道:“姜姑娘,我们家主子有请。”
“你们家主子是?”
徐国公夫人也看见她的动作,往后一看,显然是有些惊讶的,“方嬷嬷,您……”
“徐夫人,主子这次没有找您。”方嬷嬷打断了徐国公夫人的话,“是让老奴来寻这位姜姑娘的。”
徐国公夫人微怔了片刻,“那……”
“干娘,我要跟这位方嬷嬷去么?”姜沉鱼问她。
徐国公夫人沉吟片刻,便点了点头。
姜沉鱼跟着方嬷嬷离开。
但银朱被留在了徐国公夫人那边。
她一路上都在问方嬷嬷:“你家主子是哪位,为何要见我?”
但方嬷嬷都只是笑笑,没有回答。
直到姜沉鱼跟着她兜兜转转地绕过了大半个后宫,走到了慈安宫门口。
慈安宫啊。
看着门上的匾额,不傻的姜沉鱼自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了。
“这里,是太后的寝宫。”姜沉鱼站住脚步。
那位方嬷嬷终于开口说话了,“是的,姜大夫。就是太后她老人家点名要见您的。”
姜沉鱼微微带起一丝笑意,“麻烦方嬷嬷了。”
方嬷嬷回了一个笑容,带着姜沉鱼入内。
慈安宫没有凤栖宫那边的热闹喧嚣,也没有那般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院里点着石灯,内里也点了几盏琉璃灯,算是明亮。
姜沉鱼跟着方嬷嬷的脚步入内,规规矩矩地行礼。
“民女叩见太后娘娘。”
“起来吧。”温和的老人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
姜沉鱼抬起头,便看见了之前在药堂里见过的那张脸。
那位当时情况危急的老夫人,也就是此时坐在上首的太后娘娘。
太后身边的嬷嬷训斥她:“你怎么能直视太后?!”
姜沉鱼并没有低下头,还在直勾勾的盯着她老人家。
太后倒是斥责了那个嬷嬷,“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退下!”
那个嬷嬷灰头土脸地离开。
太后起身走过来,把姜沉鱼给扶了起来,“我不是让你去找城北欢喜巷里的孙家么?你怎么一直都没有去?”
姜沉鱼缓声道:“因为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事情。而且,治病救人本就是我的本分,实在不该贪图回报。”
“胡说。当日你救了哀家的命,还帮哀家找出了潜在的黑手,便是对于本朝来说,也是莫大的恩情,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怎么能叫你贪图回报呢?”
姜沉鱼没说话,就看着她。
太后却摇头笑了,“你看见哀家一点都不意外,是不是早就猜到哀家的身份了?”
姜沉鱼说道,“老夫人身娇体贵,不可能是寻常人家。城北欢喜巷里的孙家,又是皇亲国戚,小女只是猜测,老夫人身份非富即贵。”
太后,自然也在这“贵”里面了。
“当时哀家让你去找孙家,就是想给你一笔银子,给你一个好处,但既然你不要,看你这个年纪也该找婆家了,不如帮你指一门好亲事?”
“亲,亲事?”
“哀家打听过了,你跟宋家那小子关系不错,他那小子心眼实在,待人诚恳,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便是嫁给她,你也是不吃亏的。”
姜沉鱼没有着急作答。
只因为,眼前这位孙太后说话时,完完全全没有把她代入乡野丫头的身份。
她说的是,嫁给宋承稷不亏。
那是不是能说明,她老人家,已经查到她的身份了?
“你行走在外,并没有隐姓埋名,想查你的身份倒也不难。”太后直言不讳。
姜沉鱼恍然大悟。
从慈安宫走出来的时候,她手里拿着太后给的令牌,还有些愣。
太后说的话,还萦绕在她耳边:“崔家那个小子虽然身份不差,于你却不是良配,你既不喜欢他,便不要将时间浪费在那样一个不值得的人身上了。”
“拿着哀家的令牌,若是你想退婚有人阻拦,便让他们知道厉害。至于你以后的婚事,便由你自己做主,权当是哀家报了这个救命之恩了。”
姜沉鱼捏紧了令牌,心中不禁狂喜。
若能推掉崔瑾的婚事,还能自己做主自己的亲事,那永宁侯府便没有什么价值了。
以后她可以放开手脚对付他们。
方嬷嬷在前头领着路,毕竟姜沉鱼是头一次入宫,太后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回去。
而方嬷嬷也没有带她回凤栖宫,而是直接往后宫的宫门去。
远远地,她便看见了宋承稷站在马车旁边,“小鱼儿,小鱼儿。我来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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