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笑话！”

慌张到尽头，大长老的心底，反而生出无数荒谬的愤怒，他死死咬着牙，瞪着顾泠，恨不得在对方身上剜下一块肉来：

“我为了司家，殚精竭虑十几年！”

“岂是你一个刚认回来的小野种，说赶，就能赶的？！”

“就算你同意，司氏集团的股东们，不会同意！”

“长老会的其他人，也不会同意！”

他的话笃信十足，好似，这些人全部都在他的掌控中。

“说起这个……”

“我倒是想起来了。”

顾泠下巴轻抬：

“今天得到这两份资料时，我还从陆家，拿到了一份调查结果。”

“当年，把司家和顾家，两个孩子调换的人，也是大长老你。”

“啧……”

“不得不说，陆家的调查能力，是挺好。”

顾泠轻飘飘说着，嘴里的话也不知是真的夸奖，还是别的。

只见——

她慢慢把那堆资料翻到最后，露出一张极度模糊的照片：

“这是二十二年前，金都医院监控拍下的一幕。”

“我回来的时候，清晰处理了一下，刚好能够看清——”

“这上面交换婴孩的人，是大长老你。”

顾泠平静的描述着这一切，语气里怀着淡淡的嘲讽，仿佛，对于这件事来说，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又不如说，事实确实如此。

她只是一个替代顾泠的外来灵魂。

而那个被盗走了前半生，最为幸福的二十年的女生，是原来那个，灵魂早已飘散的顾泠。

她没有令人起死回生的本事，却可以帮‘顾泠’，用她的这具身体，重新过好她的一生。

也帮她……

把所有属于她的东西，都夺回来！

“这对于家族来说，已经是可以将你驱逐的重罪了。”

“现在，您还有什么想狡辩的吗？”

“就算是我换的，那又如何？！”大长老破罐破摔地一甩袖，冷道：

“司家需要的，是一个基因优良的孩子。”

“而你——被那个女人生下的贱种，你以为自己有什么资格，留在司家？！”

“闭嘴！”一声怒吼，打断了大长老的发作，是久久没有出声的司父。

他脸色阴沉的可怕，带着杀意的目光落在大长老脸上：

“有没有资格当司家的小姐，是由我和我的妻子决定。”

“而不是你一个，血脉不清的旁支长老！”

“现在——”

“要么，你自己滚！要么，大长老也不要怪我，不顾你这么多年来，为司家辛苦付出的功劳！”

“你！”

大长老一噎，心里生出几分畏惧。

早在很多年之前，司父长出羽翼时，他就已经对对方产生了忌惮，这份忌惮，在经年累月的叠加之下，已经变成恐惧。

就像现在。

大长老甚至不敢再与他正面争论，只是本能转头，看向身后其他几个长老。

几人犹豫着，正准备开口。

他们都是跟着大长老过来的，按理说，现在当然也应该站在大长老这边。

只是，还不等他们说话，就被顾泠短短一句，堵了回去：

“怎么？”

“其他几位长老，也想跟大长老一起承担罪责，离开司家？”

几人顿时歇声，一时间，噤若寒蝉。

“你们这是打算忘恩负义，置我于不顾了！？”大长老看到这一切，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狠狠瞪向众人，面目狰狞：

“你们以为，我走了之后，你们又能在司家留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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