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声安慰着沈泽修,打心底真心希望,白娟不要有事。
可以平平安安的从手术室出来,然后用她趾高气扬的眼神看我。
我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心中却充满了不安和焦虑,我不敢去细想手术结束后的事情。
只知道能够保住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而我自然也深知,手术室里进行的是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战斗。
此刻白娟的安危,牵动着我们所有人的神经。
我的心情也十分复杂,按理说白娟以前这么对我。
如果她真的出事我应该开心才对,可作为一个三观正常的人来说,我不希望她真的死在这种事情上。
至少不应该,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当我看着那一袋袋的血浆运送进去时,我的心情更加忐忑,始终悬在半空不上不下。
这些血浆袋仿佛是时间的沙漏,每一滴流失的血液都在提醒我们,白娟的生命正悬于一线。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鼻尖,一呼一吸都是煎熬的味道。
我试图不去想象手术室内的情形,但那些冰冷的医疗设备和紧张的医护人员的画面,却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中浮现。
都说人在紧张时会不由自主的回忆起别的东西,我脑海中就突然浮现出第一次见到白娟的样子。
那时候她还远没有现在的歇斯底里,作为白家矜贵的大小姐,她是这么优秀。
把站在旁边的我,衬得像个丑小鸭。
时间在等待中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像是被无限拉长。
手术室门口还有其他做手术的家人,他们迎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消息。
或是崩溃大哭,或是喜极而泣。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氛,我们都在默默地祈祷,希望奇迹能够发生。
三个多小时的漫长手术,让每个人在走廊上都经历了难以忍受的煎熬。
好像烈火烹油,甚至我们还无法逃离。
在这期间,我试图通过交谈来分散注意力,但话语总是不自觉地回到手术的话题上。
我们交换着担忧的眼神,却没有人愿意打破这沉默的等待。
终于,在漫长的等待后,白娟被推出了手术室。
那一刻,走廊上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她出来的时候,因为失血过多。
整个人昏睡着,脸色苍白的吓人,远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
一双腿,从膝盖以下的位置,全部被截掉了。
因为还伴随心脏病,所以白娟一出来,就又被直接送到了ICU病房。
此时的白娟,就像是一个易碎的瓷娃娃。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必须像保护瓷器一样保护她,避免任何可能的刺激和感染。
她的身体现在是如此脆弱,仿佛一阵微风都能将她吹散。
看着面前毫无生气的白娟,我忍不住的倒抽了口凉气,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她睡着时的面容平静,却失去了往日活力的光彩。
就像一朵枯萎的花,曾经的生机似乎随着那失去的肢体一同消逝。
身旁的沈泽修,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身体也在不自觉的紧绷。
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助,他紧握着我的手。
仿佛在寻求一丝安慰,或是想要传递他的坚定。
白哲跟着白娟,一起到了病房,他的步伐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我们的心上。
沈泽修等医生处理了伤口和包扎后,也跟着走了过来。
“小娟她最爱穿裙子了,一直都说自己的腿最漂亮,是她最满意的部分。”
“如果她醒来看到自己这个样子,不知道要多难过。”
白哲木然的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我感觉到沈泽修握着我的手一紧,手上传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皱了眉头。
但是到底也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承受着。
透过厚重的透明玻璃,看着里面静静躺着的白娟。
她的床边摆满了医疗器械,各种管线连接着她的身体,维持着她脆弱的生命。
因为截肢,她必须要一直呆在这里。
防止细菌感染,这间病房成了她暂时的避风港。
“泽修,小娟她为你付出了这么多,等到她醒过来,我希望你可以不要刺激她。”
“哪怕,只是说点谎话骗骗她。”
白哲的语气里,带了些恳求。
又或者是不容拒绝的几丝软弱,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妹妹的疼爱
“我妈他们已经过来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看来沈泽修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不止是白娟一个人会伤心那么简单。
家庭的重担和责任,也将如潮水般涌来,考验着他的承受力。
白哲的视线,顺着沈泽修,又看向了我。
这让原本就心情忐忑的我,更加紧张了起来。
抬头看着沈泽修的视线,同样落在我这边的时候,我努力的抿了下唇角。
我心里沉重的,一点都不想笑,不想做任何表情。
比起白娟受伤躺在那里,我宁愿今天救沈泽修的人,是我。
躺在里面的人,也是我。
至少这样,我能向沈泽修妈妈证明。
我能够保护沈泽修,能让他免受这一切的痛苦。
“我知道的,这几天你好好陪在她身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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