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子刺入的是他的身体，可她心脏疼的似乎要窒息。虽然他是为了责任，担当才这么做的，可她还是有一瞬间的心疼，和失落。
只是因为她是他的妻子，他就能不要命的救她，等他和冯熙熙结婚，他肯定会对冯熙熙更好，更体贴的吧。甚至有一瞬间羡慕冯熙熙，能得到这个疯子全心全意的爱。她不知道，被这个神经病捧在手心，全心全意的爱着，会是什么感觉呢，应该很幸福的吧。
“还不够，继续刺！”陆父疯狂的叫嚣。
顾逸舟额头已经有了冷汗，他还是抬起满是鲜血的手掌，将匕首没入的更深，他拧着眉，拔出匕首，他的身体疼的摇摇欲坠。
“小子，你在搞垮陆家的时候，就该想到你也有今天！往右心房刺！”
“刺大腿！”
“刺你手臂！”
很快顾逸舟浑身就被刺成了筛子，灰色衬衫全是鲜血如注，血窟窿。他像是个罪人一样，认命得跪在玻璃渣上。
他的眼皮都一睁一合了，现在的他，早就没了刚来时的意气风发，和冷冽气场，现在的他犹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他不能倒下，警察还没到，他还没等到救援。
“很好，顾逸舟，我们的账，还剩最后一笔！”陆父眉飞色舞的说着，勒着傅清婉走到了阳台。
顾逸舟顿时急了，怕她有危险，忙挣扎着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有什么冲我来。”
“当然是冲你来。小子，我家小城变成了活死人，现在你就从天台上跳下去吧。至于你是死，是残，就看你的造化了。”陆父瞥了眼高楼大厦下的夜景。
顾逸舟眯着眼，凝视着他。
傅清婉激动的摇头：“不行，不可以的。顾逸舟，你不要听他的，他就是想把你往死里整啊。这么高的楼，跳下去，你会死的。”
“你跳不跳？你不跳，我就把她推下去！”陆父故意把傅清婉往天台下推。
顾逸舟抬脚，忍着膝盖的剧痛，站到了天台上，俯视着她们：“你最好说话算话，我跳下去，你就放过她。”
“那当然。我就是为了出口气。”陆父笑嘻嘻的说，其实他根本不会放过傅清婉，她身上还有炸弹，也要死的。
但他就是想忽悠顾逸舟，想把陆家承受的痛苦，都还到顾逸舟身上去。
顾逸舟垂了眼皮，看向脚下的悬空，京城郊区的夜景很美，虽然郊区人烟稀少，但高架桥上灯火通明，如一条火龙盘旋着，时不时还有车辆经过。
寒风吹在他的身上，突然觉得好冷，冷到了骨头缝里，马上就要过新年了，可他等不到了。
他的鞋子早就被要求脱掉了，往前迈了一步。
“顾逸舟，你不要做傻事！”身后是女人崩溃的哭声。
他回过头，看着她哭的难以自拔，他微笑着问她：“以后想到我的时候，能不能别太讨厌我？”
他只是不会爱人，他没爱过人，也没被人爱过，只是好心办了坏事啊。能不能看在他为她付出生命的情面，想到他的好，忘掉他的不好呢。能不能每年清明的时候，来他坟前坐一坐，烧点纸，说他走了，其实她还不习惯呢。
“你休想！顾逸舟，你以为你死了，我就不恨你了吗？你做梦！我讨厌你！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没有你，我现在多幸福啊！陆城没了，陆家没了，我因为你愧疚一辈子！”傅清婉撕心裂肺嚷嚷，其实她是想阻止他别这样，她受不起。她已经快被对陆城的愧疚，压的踹不过气了。
她不想再背负人情债了啊，可她说出口的，却是如此扎心，又冷血无情的话。她想她应该恨他的，她的风雨，都是他带来的。
顾逸舟眼底瞬间暗淡，原来恨他到了这个地步。
饶是这样，他还是愿意为她去死啊，他挽起唇角：“反正都是恨，都恨点，少恨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完，他哀莫大于心死的闭上眼，身体向前倾倒，重重一跌，他像是临死的雄鹰快速下坠。
“顾逸舟！顾逸舟！”傅清婉猛地推开陆父，跑上天台，伸手去抓，她哀嚎他的名字，想抓住他。
可她拼死，只抓住他的一条纯色领带，领带里沁湿了鲜血，染红了她的手指，傅清婉崩溃大哭：“顾逸舟，顾逸舟！”
这个王八蛋，怎么能这么不听话，怎么能为了她做这么傻缺的事。这个疯子，这个神经病。
傅清婉脑子瞬间炸裂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个男人，之前是被她痛恨的，可现在她恨的牙痒痒的人，却为了她跳楼了。
到底是该感激，还是该继续恨下去……
她肚子里还有他的孩子，变故来的太快，快到她脑子短路了……
陆父突然遏制住她的脖子，恶狠狠的挖苦她：“哈哈，他死了，他死了，害死我们家小城的罪魁祸首终于死了。现在轮到你了！”
傅清婉疼的拧眉。
“小城那么喜欢你，你却背叛他，给他戴绿帽。贱货，你也该死，你去给我的小城暖被窝去吧！”陆父说着，就把傅清婉的脖子，往天台外摁。
疼痛让她眼泪横流，就在此时，身后传来尖叫声：“老公，快住手！快住手！”
陆父回头，就看到穿着旗袍的陆母走了过来，他眼里闪过吃惊，很快就明白过来了：“呵，真是好手段，把你都拉来当说客了。”
“老公，你冷静点，快把她放了。下面全是警察啊！陆家已经完了，小城还生死未卜，你不能出事。你出事我去依靠谁啊？”陆母抹着眼泪哀求：“把刀子放下，我们有话回去好好说。”
陆父开心的扬眉：“顾逸舟刚刚跳楼了，他死了！”
“什么？”陆母面如死灰，她没想到她老公会这么疯坯。
“顾逸舟就是傅清婉的老公！他该死！”
陆母听到这话，震惊的瞳孔地震，她没想到傅清婉的老公竟然是顾逸舟……
现在顾逸舟还跳楼了，她们这下彻底完了。
“老婆，我已经想清楚了，顾家不给我们活路，我已经一把年纪了，小城的医药费我们凑不够的。顾家肯定会赶尽杀绝，倒不如快刀斩乱麻，带着顾逸舟和傅清婉上路。也算是给我们小城报了仇。”陆父悲悯的流泪。
陆父说着就掐住傅清婉的脖子：“傅清婉，你的死期到了。”
砰——
一颗子弹穿透陆父胸膛，他拧眉，忍着巨痛把傅清婉推下高空。砰——
子弹再次穿透他的身体，他拧着眉回头，瞳孔顿时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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