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政朝女师兄伸出手:
“把她给我。”
禹政从一开始出现,就说要羽洛公主去死。我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看它现在的架势,它还是不准备放过羽洛公主。
不过,羽洛公主在雪溶云手里,她不可能把羽洛公主交出来,让别人处置她。
禹政挡在女师兄面前,实际就是挡在雪溶云面前。
不过,雪溶云脚步一点都没有要停的意思,直接冲着禹政就走了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俩会碰到一起的时候,雪溶云竟然带着女师兄的身子,从禹政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禹政惊异地低头看了眼自己,它茫然地左右转了一下脑袋,然后才猛地转过了身子。
雪溶云从禹政的身体里穿过去后,就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还是迈着不紧不慢,但是给人感觉也绝不会停下的脚步,继续往前走。
这一幕看傻了禹政,也看傻了皇上。
皇上在月光柱里蜷了一下 身子:
“她不是宫里的驱鬼师吗?怎么她也不正常起来?”
都这会了,自然没有人去理会皇上。在场的几个人,都直愣愣地看着雪溶云的背影。
要说几个人里最吃惊的人,应该是曲如屏。
曲如屏是皎鬼,虽然她不管白天还是黑夜出来,都不需要借用别人的身子。但是她心里明白,即便给她一个人身,她也做不到拿一个具有实质性骨头和血肉的活人,任意穿透一只鬼的身体。
曲如屏不知道雪溶云是怎样死的,又是经历了什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而且,她还没有和雪溶云交手,但是曲如屏知道,如果两个人一旦打起来,她未必是雪溶云的对手。
我也吃惊雪溶云的本事,这个女人总是柔柔弱弱的,没想到却是所有人里最深藏不露的那个。
禹政眼看着雪溶云借着女师兄的身子从它身体里穿过,它知道女师兄不可能只是一个凡人,所以也不敢轻举妄动。
只有皇上看着雪溶云走远的背影,急的在月光柱里都能吐血出来:
“我的返老还童药啊——”
可能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羽洛公主根本没有被炼成什么返老还童药。她只是一缕五色阴魂,而且现在受了重伤,只能去阴曹地府轮回,才是她唯一的出路。
只有皇上还执迷不悟,他看着雪溶云走远,把满腔怒火都朝我发过来:
“南宫师,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朕的返老还童药给了别人?”
我刚才还担心自己不能带走羽洛公主,现在好了,她娘把她带走了,我也就不用再留在这里了。
至于皇上生我的气,那就让他气着吧。反正我现在已经打定主意,我要和胡为民离开这里了。
我不理会皇上对我的怒火,招了招手,准备带着胡为民离开。
我以前还一直头疼,如果曲如屏和禹政找到皇上,我要帮谁?
我同情曲如屏的遭遇,但是也不敢拿整个大禹国的天下开玩笑。所以在之前所有的时间里,我是一直竭力的回避这个终究会发生的问题,因为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
但是后来发生的事太多了,已经远远超出我能想象的范围,更不是我能控制的。
就像现在,我突然反应过来,曲如屏和禹政找到皇上又怎样?那不过是他们的家事,我一个外人瞎参和什么?
皇上要不要立一只鬼为太子,那是皇上的事。禹政能不能坐到太子的宝座上,那是禹政的事,都和我没有关系。
至于这件事最后会对整个大禹国的老百姓产生什么影响……我也想天下太平,可是这东西,它不是想一想就能实现的。
各安天命吧,皇上殚精竭虑想返老还童,到头来不还是黄粱一梦?还把自己的亲闺女都搭进去了。
我呢?我又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我想让天下太平,天下就能太平?
明哲保身吧,与其在这个是非涡里挣扎,还不如及早抽身,省的到最后连个全尸都落不到。
心里想开了,也就不纠结了。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我不看满地的狼藉,只看冉冉升起的太阳,然后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
“大哥,我们走吧。”
让我意外的是,胡为民没动:
“走?去哪?”
我也没想好去哪:
“先离开这里,然后再说去哪。”
胡为民慢吞吞走到我面前,然后低声问我:
“山桥,你不给白云观的那些弟子们报仇了?”
我眼睛转到一半,硬是忍着没去看曲如屏,只是更小声地对胡为民说:
“杀了禹政,曲娘娘会和我没完。要是杀了曲娘娘,皇上又会找我要返老还童药……”
我话没说完,胡为民已经知道我在为难什么:
“所以你要让他们先闹起来,报仇的事以后再说?”
我点点头:
“也可能不用以后,要是皇上有办法对付禹政,说不定我们可以借他的手杀了禹政。”
胡为民一边“嗯嗯”着,一边和我走着。要不是脚下的残墙断壁太磕绊人,我们应该已经走出好远去了。
可是,我和胡为民想走,禹政却不愿意我们走。
“二位宫师,听说蒋莽豢养在地下的十万鬼兵,是被你们除掉的?”
禹政的眼神阴郁又不怀好意,看的我心里一阵发毛。
“我们和鬼兵恶斗过,但是真正消灭鬼兵的,是羽洛公主。”
禹政很不相信地哼了一声:
“你把所有的事都推到那个贱人身上,是觉得她已经不在这,没人和你对质?”
我不明白禹政是什么意思:
“十万鬼兵,原是蒋莽养来造反的。如今蒋莽已死,那十万鬼兵被灭,这有什么问题吗?”
禹政又是一声冷哼:
“当然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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