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绣月很快就把我和胡为民放下了。
我和胡为民落地后,只是捂着脖子咳嗽。两个人脸憋的通红,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我还想回头找绣月掰扯,没想到绣月一个飘忽就到了我眼前,指着正在欺身逼近的扎罗阿说:
“他过来了。”
确实,扎罗阿过来了。不过他不是猛冲过来,而是一步步略显艰难地走过来。
我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盘龙用身子扯着扎罗阿的腰,正把他死命的往后拽去。
盘龙已经竭力全力了,但是扎罗阿的力气明显比盘龙要大一些。他虽然脚步艰难,但还是一步步朝我和胡为民靠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盘龙还在扎罗阿的腰上,不可能再分出身子去束缚扎罗阿的双手。
只要扎罗阿再靠近我们一点,他就可以用桌面大的巨掌把我和胡为民拍死。
我翻身从地上爬起来,又一把捞起胡为民,然后大吼一声:
“跑。”
我想带着胡为民跑出吕府的正厅,只要到了外面,或许我们还有骑马离开的机会。
但是我忘了,这是在吕老爷家的正厅里。这地方虽然大,但是却摆满了桌椅宴几。
还有错落开来,上面放着花瓶等摆件的博古架。
吕老爷是真的有钱啊,那些博古架都是上好的红木做的。它们错落在正厅的两侧,好看又……碍事。
确实碍事,尤其是我和胡为民准备撒丫子跑的时候,几乎每两步就得转弯。
其实我和胡为民跑不跑都没多大关系,只要扎罗阿的两只巨掌同时落下来,我和胡为民的结果就是,要么死在扎罗阿的右掌里,要么死在他的左掌下。
但是,不跑又能怎么办?总不能待在原地等死吧?
绣月甩着两条缎带,还想把我和胡为民拉起来。可是我们已经被扎罗阿逼到了墙角,绣月如果向后去,那也是个墙角。如果往前,就只能扑到扎罗阿的怀里。
我和胡为民对付不了扎罗阿,盘龙已经在竭尽全力拖慢着扎罗阿了。绣月这会也没办法救我们,我和胡为民已经没心情再跑了。
眼前的博古架后面已经紧贴着墙了,我们就算跑过去也是死。
扎罗阿已经看到了我和胡为民的下场,脸上的笑也更狰狞起来。
扎罗阿的身后,盘龙怒声嘶吼着。从一阵阵的龙吟声中可以听出来,盘龙已经是尽了全力了。
胡为民用背对着扎罗阿,把寒儿塞进了博古架最下面的一个小隔断里。
但是这样做没什么用,扎罗阿的巨掌下来,博古架势必会四分五裂,到时候寒儿也会命丧黄泉。
扎罗阿已经很靠近我们了,只要他再前进一步,他的巨掌就能扣到我和胡为民的头顶。
绣月调转了身子,正在奋力地想拽倒旁边的博古架,想腾出一点地方把我和胡为民拉走。
但是我知道,来不及了。
胡为民也知道来不及了,他看着我笑了一下。
胡为民的笑太苦涩,我想回应他一下,但是自己却笑不出来。
就在我和胡为民绝望到心灰意冷的时候,近在咫尺的扎罗阿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他巨大的身形像是一个被戳破的猪尿泡一样,迅速地萎缩下去。
我和胡为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扎罗阿。
旁边,绣月却欣喜地喊道:
“他坏了,他杀不了你们了。”
扎罗阿坏了?他怎么就突然坏了呢?
扎罗阿一直在惨叫,极速萎缩下去的同时,声音也渐渐变小。
眼看着扎罗阿已经恢复到正常人的大小,我和胡为民虽然还不敢大意,但总算是可以长出一口气了。
我拉着胡为民过去看扎罗阿,结果胡为民刚一抬脚,被他塞到博古架里的寒儿却抱住了他的腿。
胡为民弯腰抱起寒儿,这才和我一起朝扎罗阿走过去。
突然缩小后的扎罗阿,除了皮肤下那指头粗的青筋还在,精神已经萎靡的不像样子。
他已经不惨叫了,只是哀哀着,像一条受伤的狗。
我双手拿着一把四脚小矮凳,胡为民单手拎着桃木剑,我们开始围着扎罗阿查看。
转了几圈,我和胡为民都没发现扎罗阿身上有伤。
这就奇怪了,再差一步,扎罗阿就可以把我和胡为民杀了。他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自己把自己变小。
肯定是有人在背后使了什么东西,只不过我和胡为民还没有发现而已。
扎罗阿已经没有了战斗力,他刚才还坐在地上哀哀着,这会已经完全瘫软在地上。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绣月用缎带给他翻个面,让我看看他的背面有没有什么伤。
可是这时候,胡为民突然拍了我一把:
“山桥,我感觉吕老爷有问题。”
吕老爷有问题?他一个几乎瘫痪在太师椅里不能动弹的废人,他能有什么问题?
我心里这么想着,还是不由自主地去看吕老爷。
吕老爷还是瘫坐在太师椅上,只不过,在太师椅的靠背上,竟然还站着一个人。
吕老爷瘫在太师椅里,他的头离太师椅靠背的最高处,还有一个巴掌的距离。
而那个站在太师椅靠背上的人,也不过我的小腿那么高。
我看着那个矮到出奇的人,一声惊叫直接就从嘴里冲了出来:
“巴颜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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