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慕？”
不等苏慕自我介绍完，裴渡一双薄唇里就冷冷吐出这两个字来。
苏慕忽然感到周遭气压骤降，心有莫名传来一阵凉意，抬起头，却见裴渡双眼满是寒芒地盯着他，眸色颇为不善。
刚才裴渡面对男女主和导演，虽然没多少热情，但彼此面上都过得去。
怎么轮到他，就遭到了这样的冷眼呢？
苏慕心底一慌，迅速回想了一下刚才自己的话，但不觉有什么问题。
苏慕犹豫了一下，还是主动伸出手道：“裴总好，我是苏慕，请多多关照。”
裴渡冷笑一声，也伸出手去，只是跟苏慕握手的瞬间，突然一用力。
苏慕猝不及防地痛呼出声，想要抽回手，却是怎么也抽不出来，也又碍于裴渡的身份，不敢反握回去。
裴渡对他的恶意实在突然又莫名，苏慕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他哪里得罪了这位主儿。
旁边的导演和艾伦看见，也不明白裴渡发难的理由，纷纷过来劝和。
导演还当苏慕跟裴渡有旧怨，后悔没调查清楚就把苏慕带到裴渡跟前，不分青红皂白就道：“苏慕！你怎么回事？还不快给裴总道歉！”
艾伦脸色一白，要知道裴渡可是星辉的一把手，得罪了裴渡，苏慕的演艺事业可就完了。
艾伦连忙道：“裴总对不起，是我家苏慕不懂事，他第一次见到您太紧张了，还望您海涵。”
裴渡这才慢条斯理松开手，向旁边人要来张纸巾细细擦着。
他唇角微勾，眼中的寒意却丝毫不减：“他没错，是我刚才握手时不小心，手上没个轻重，弄疼了他。”
苏慕不可置信地看着裴渡，这话鬼都不信！
裴渡刚才跟他握手，手背的青筋都迸出来了，现在他整个手都要肿起来了，怎么可能是不小心？
可除此之外，怎么解释裴渡一上来就对他恶意这么大？
苏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裴渡给了他台阶下，他只能勉强挤出个笑脸：“裴总，是我不对，刚才大惊小怪了，您别跟我计较。”
裴渡细细打量着苏慕，眼中的冷意越来越重。
明姝跟江书礼走得近，尚可用一句青梅竹马来解释，可明姝莫名其妙砸钱捧这么一个油头粉面的男模，实在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裴渡道：“你是模特出身？”
苏慕点头，不太想提那段为了钱到处打工的日子，含糊道：“以前是应朋友邀请，走过台。”
裴渡意有所指道：“从模特到演员，跨度不小，你是怎么做到的？”
苏慕一时语塞，如果不是明姝，他的确没想过进入娱乐圈。
艾伦在一旁替他道：“我们苏慕从小的梦想就是当演员，后来经朋友介绍，进剧组跑了个龙套，虽然只有几句台词，但给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后面就越接戏越多，他一路成长过来，离不开裴总和诸位前辈的提携。”
裴渡不悦地看了一眼艾伦，像是在怪艾伦多嘴：“我在问他。”
苏慕非常明确，这个裴渡就是在对他发难！
苏慕道：“艾伦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裴渡再次冷笑：“朋友？”
苏慕眼中透着迷茫，不懂裴渡揪着这点儿做什么。
夏幼安在一旁扯着他的袖子道：“渡哥哥，天色不早了，咱们快点儿吧。”
裴渡不着痕迹把袖子抽出来，没再难为苏慕，又过去跟其他演员握手。
这边散了后，苏慕坐上车火急火燎去餐厅，在手机上跟明姝说自己马上到。
艾伦在车上质问道：“你哪里得罪了裴总？”
苏慕的手还隐隐作痛，觉得晦气：“我哪儿知道？我在此之前压根没见过他。”
艾伦道：“他是星辉的一把手，你只是星辉一个微不足道的签约艺人，他如果真的看你不顺眼，动动手指都能碾死你。”
苏慕烦躁道：“我真不认识他！更谈不上得罪！”
艾伦趁着外面的灯光，仔细打量着苏慕的脸：“难道他是嫉妒你长得帅？这是雄性之间的互相排斥？”
不等苏慕说话，艾伦又自己否定了这个猜想：“不对不对，裴总长得不比你差。”
艾伦百思不得其解，最终勉强想了个理由：“你过去的时候，夏幼安多看了你两眼，传闻都说夏幼安是裴总的情人，会不会是裴总因为夏幼安吃醋了？”
苏慕道：“我真不知道。”
车子停到了餐厅，苏慕打开门就恨不得飞奔下去找明姝。
艾伦拉着他，给他带好帽子、墨镜和口罩，以防被人认出来：“进去后尽快出来。你还在事业上升期，别跟她产生不该有的关系，记住没有？”
苏慕敷衍道：“记住了记住了！”
而后他就拉低鸭舌帽，一路找到明姝所在的包厢。
明姝等他等的百无聊赖，在手机上玩消消乐，听到开门的动静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全身武装的苏慕。
苏慕看着明姝目光灼灼：“姐姐！我好想你！”
明姝关掉手机，看着苏慕把口罩帽子摘下，露出那张俊逸潇洒的脸，苏慕的眉目比荧幕中还有再深邃一些，眼睛亮得似乎能透光。
明姝对他全然陌生，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态度，便公事公办道：“你好，好久不见。”
苏慕察觉到明姝对他的疏离，其实也有些不知所措。以前明姝见他，要么是问他的工作情况，要么是给他资源，明姝一直都是主导。
现在明姝看他，像是在看陌生人。
苏慕是个i人，想要对明姝表示亲近，又在明姝清冷的目光下不敢造次，只能干巴巴道：“我本来很快就能过来了，不过公司大领导过来，我不得不陪着。”
明姝道：“你已经解释过一次了，没关系，我等的也不算久，不过刚刚饿了，让服务员上了点儿甜点。”
苏慕道：“姐姐没饿着就好。”
二人相对无言，还是明姝主动挑起话头，随口问了一句：“对了，你刚才说公司领导下来视察，你签约的是哪家公司呀？”
苏慕道：“星辉。”
明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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