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飞机上短暂地睡了一觉,凌晨四点半的时候落地,又打车从机场到车站,赶上了最早去镇上的一班巴士。
坐了两个小时的巴士,她们到了镇上,又从镇上坐面包车去了乡下,又从乡下坐三轮车去了山脚。
到山脚的时候两个都市丽人已经成了流浪汉,时间已经来到了下午三点。
小绿吐出一口沙子:“姐,你也没说我们要转这么多趟啊。”
之前江书礼和志愿者下飞机后,是包了大巴车直接过来的,她们两个人,只能一趟又一趟转。
明姝看了看导航,在路上拦下两辆摩托车,两个人各自坐上摩托车后座,行李箱卡在车座后面,往五里村赶去。
司机大哥很热情问道:“你们去五里村做什么?”
小绿刚要张口,明姝便截断道:“去五里村走亲戚。”
司机道:“不像,你们穿着打扮这么潮,哪里像是这穷山沟沟的亲戚呀。”
明姝热情道:“那大哥,你看我们像去做什么的?”
司机道:“不是去捐钱的,就是记者。”
明姝道:“大哥说得没错,我们就是过去捐钱的,行李箱里都是给孩子们带着文具和生活用品。”
司机道:“好啊,五里村穷得也是出名了。”
明姝接着他的话茬,谎话不假思索说出来:“没错,我们就是看新闻,说里面的孩子可怜,才千里迢迢来的,如果情况属实,我还能联系更多好心人过来捐物资捐钱。”
司机道:“是不是那条新闻,就那个记者强奸这里孩子的新闻。”
明姝不动声色道:“是啊,那孩子太可怜了。”
司机也叹口气:“是可怜。”
明姝道:“大哥您知道那女孩儿的家在哪里吗?我想带着东西去慰问一下她的家人。”
刚刚还侃侃而谈的司机,忽然有些愤慨:“慰问什么呀?小孩儿可怜,她家人又不可怜。”
载小绿的司机跟他反应差不多:“狗日的,在抖音那么火,以后还不得拿麻袋装钱。”
载明姝的司机也骂骂咧咧起来:“咱们辛辛苦苦拉人,一天才赚几十块钱,他在抖音上一哭,那么多人给他打赏,我昨天晚上还看了,给他刷礼物,刷那个很贵的嘉年华,还有那种会唱歌的龙,我的天,刷一个就要几百块,他们挨个刷。”
小绿听到这话,朝明姝看了过来,两人对视一眼,就发现了症结。
社会上仇富现象非常普遍,但赵如楠的遭遇实在让人同情,任何一个有同理心的人,都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小绿问道:“多少钱也换不来孩子的健康啊,如果有的选,那女孩儿的父亲肯定不会要那些钱,只希望让自家孩子平安长大吧。”
这话引起两个司机一阵嗤笑。
小绿的司机道:“他?他钻进钱眼里了,还指望他盼着孩子好哦。”
明姝的司机咳嗽两声:“别说了,让外地人笑话。”
明姝还想追问些什么,但两个司机不再开口了。
到了五里初中后,明姝两个人下车,给他们一人扫了二十块钱,再次问道:“大哥,你们知道赵如楠家在哪里吗?我们还是想去一趟。”
一个司机道:“你看你,都不让你去了,你们还非要去。他们不缺钱,你有这钱,不如给我们哥俩,你们城里不都流行小费嘛。”
明姝一听有戏,当即又给他们一人扫了一百块:“大哥,看你们不容易,这点儿心意你们收下。主要是组织交代下来的任务,我们得去跑一趟,能不能告诉我们,赵如楠家在哪里,我们感激不尽!”
两个司机看在钱的份上,还是告诉了明姝地址。
“我们就不陪你去喽,你们也别说地址是我们说的,他家男人凶得很,以后要是回来,指不定得找我们麻烦。”
“上赶着去送钱,你们这群人,就是有钱在兜里烧得慌。”
明姝当即道:“放心,我肯定不说。”
两个司机骑着摩托车扬长而去。
小绿抹了一把脸上的黄沙:“姐,咱们这会儿要去赵如楠家吗?”
明姝道:“不去,什么情况都不了解,去了也没用。天色不早了,咱们得先安顿下来。”
两个人拖着行李箱,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中间小绿的箱轮还坏了,得跟明姝轮流拎着走。
明姝颇为意外地看着小绿道:“你倒是能吃苦。”
小绿拎着箱子喘了口气:“姐,你也不赖。”
两个人走了许久,才找到赵如楠家所在的南庄村,没有去赵如楠家里,而是打听了一下哪家有独居的妇女,且家里有空房间的,就花钱定了下来。
明姝本来想跟小绿住一间房的,但房东想赚两份钱,死活不同意,非说一个房间只能住一个人。
明姝看了看房间,的确逼仄,床宽看着只有一米二,两个人睡是挤了点儿。
房东道:“隔壁家的男人去外地打工了,她家也有空房。”
小绿只好拖着行李去了邻居家。
明姝洗脸的时候,房东过来了,据她所说,她是个孀居多年的寡妇,看着明姝摆在洗脸盆旁边的洗面奶颇为稀罕:“这东西老贵了吧,上次来我家住的外地人也用这个,说一瓶就要好几百。”
明姝抹了把脸上的水珠:“这个地方有很多外地人来吗?”
房东道:“以前谁往这穷乡僻壤来呀,还不是老赵家出事,一堆网红记者过来凑热闹。这几天刚消停,又来了一个你。不过也是好事,你们来了,我还能把房间租出去,赚点儿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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