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我们离婚吧(1 / 1)

谋她唇色 扬了你奶瓶 1377 字 20小时前

闻人静第一次犯病时,是在十四岁。

她听到她早亡的母亲在楼下呼唤她,于是她站上阳台,想要跳下去扑进母亲怀抱。

可是身后有个怪兽突然出现,长着触角把她抱下去,又束缚着她的双脚,把她关进了地下室。

后来她吃了药,才知道抱她的怪物是保姆,地下室是医院。

但凡保姆晚来一步,她就跳下去了,非死即伤。

而后全家惊恐地发现,她遗传了母亲的间歇性精神病。

因为面临中考,她给自己的压力有点儿大,所以幻想出早已自杀身亡的母亲。

她大受打击,至今记得母亲生前,不堪精神疾病的折磨,在家里大喊大叫,不停摔碎东西,甚至用脑袋撞墙的疯癫模样。

最严重的一次,母亲把她送过去的水当成毒药,然后狠狠掐住她的脖子,眼中满是嗜血的凶狠。

她日夜担惊受怕,害怕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自己母亲那样的人。

哪怕爸爸对她再三保证,只要按时吃药,定期做好心理治疗,可以和常人无异。

她依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活在这种恐惧里。

直到她进入高中,遇见了裴修。

他们似乎是天生一对,她喜欢画画、听音乐、插花品茶,裴修也喜欢。

他们在艺术世界,时常能够达到共鸣。更重要的是,他们两家门当户对,只不过裴家从商,闻人家从政。

闻人静的家教甚严,学生期间,二人没有早恋,但心仪的种子在闻人静心里悄悄埋下。

天造地设的一对,却在18岁那年出现了一些意外。

一次偶然,她看到谢照深身边新收了一个跟班。

说跟班似乎不太合适,因为那个少年桀骜不驯,一身反骨,但最终为钱折腰,成了谢照深的打手兼保镖。

在名流云集的拍卖会上,闻人静无心说了一句“他长得跟纪阿姨好像啊”,裴家因此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孩子。

从那之后,裴渡得以回归裴家,裴修则是落入一个尴尬的处境。

裴渡刚回裴家的时候,或许是出于感恩,很黏闻人静,但凡闻人静出现的地方,都有裴渡的身影,而一直陪在闻人静身边的裴修,则悄无声息退出。

直到裴良把裴渡送到国外进修,裴修才重新回到闻人静旁边。

可惜物是人非,他们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偶尔交集,不再像从前那般成双成对进出,更没有人再起哄说他们般配。

但闻人静始终记得年少时的春心萌动,记得那个坐在金秋的阳光下,穿着白衬衫看书的少年。

这些年,闻人静一直吃药,一直接受心理治疗,让她看起来与旁人无异,甚至比很多人都要成功。

但偶尔,她还是会犯病,会控制不住自己。

三年多以前的一次酒会上,她当众把一杯酒泼在了侍应生头上,因为她看到那名侍应生的脸狰狞扭曲,恍若她母亲掐她时的模样。

她也像她母亲发病时那样,在酒会上大喊大叫,想把目光所及的一切东西砸碎。

尽管她爸爸对外解释,她只是喝醉了酒,可圈子里还是传出她遗传了她妈妈的精神病的流言,甚至还有人说是她嗑药上头,产生了幻觉。

裴家需要援助,闻人家需要有人出面,帮忙澄清女儿的名声。

裴渡是裴家的亲生儿子,他们不愿让裴渡娶闻人静,害怕再生一个患有遗传性精神疾病的孩子。

况且当时裴渡为了抵抗家族联姻,只身一人去了德国。

于是裴修这个养子,便被裴家推了出来,捡起他们高中时,天造地设的流言,在海边当众向她求婚。

裴家和闻人家,一起度过了彼此的难关。

闻人静手里拿着水果刀,上面已经淋漓了许多鲜血,不是她的,而是裴修的。

闻人静有一些自残行为,疼痛能够让她在病发时保持些许理智,亦或者在她病发后,减缓内心的恐惧。

可刚才她拿起水果刀,要往自己胳膊上划时,裴修立刻站起身,跟她抢夺起来。

挣扎中,水果刀划伤了裴修的肩膀,在闻人静愣神的两分钟里,裴修的衬衫被鲜血染红大半。

闻人静看着水果刀上的血,猛然松手,后退两步。

这个在职场上雷厉风行的新闻部副主任,此时无助得像个孩子。

她跌坐在沙发上,捂着脸痛哭流涕。

裴修忍着肩膀的疼痛,想要过去安抚她,却在靠近时,被她一把推开。

闻人静道:“我问过你的,在你向我求婚的时候,我就问过你,是不是因为可怜我,才跟我在一起。”

裴修双目通红,脸色却因为失血逐渐变得苍白。

他没有回答闻人静这个问题,只是用沾满鲜血的右手,握上了她的手:“先吃药好吗?”

闻人静看着他手上的血,到底没有挣扎。

裴修无视自己身上的伤,给闻人静倒了温水,帮她拿了药。

闻人静听话地喝了下去。一个人坐了许久,情绪才稍微平复过来。

闻人静看向裴修,夜色深深,他独自坐在角落,靠着墙壁。

他胳膊上的伤还没有处理,只是用衣服简单地绑了一下,此时低着头,长发散落在额前,紧抿薄唇,隐忍着身体的不适。

察觉到闻人静的动作,裴修抬起头看向她,唤了声:“阿静。”

闻人静深呼吸一口气,把头转过去:“我们离婚吧。”

她用尽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后,裴修却迟迟没有回应。

闻人静自顾自道:“如果你在求婚时就告诉我,你是因为家族,因为可怜我,才向我求婚,我绝对不会答应你。”

当初她不是没有揣测,一切过于巧合。

只是年少时的暗恋,让她刻意忽略了这些细节。

自欺欺人一场,终究一败涂地。

闻人静继续道:“我无法忍受跟一个不爱我的人生活在一起,更不能忍受一个精神出轨的丈夫。我不知道你跟明姝的故事,但这对我和裴渡都不公平。”

裴修依然没有回应。

闻人静察觉到不对,起身走了过去,却发现裴修不知何时起了高烧,这会儿已经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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