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代,不让私下做买卖,不让去黑市,这不让那不让,在厂子里安安生生地工作到死就已经是大多数人最好的出路了。
可顾岩却说不能靠死工资赚钱,那靠什么赚钱?
难不成顾岩父母除了明面上的厂子工作外,还干了些上不得台面的事情?
例如做买卖?
例如去黑市?
例如挪用公款??
上述这些,都是可以说的吗??
“可真有钱啊。”许明阳啧啧两声。
“那你以为呢,我家里富有的很,我惦记你那三瓜两枣!”顾岩掐着腰不屑一顾,一通炫耀之后,她只觉得宿舍里的人更加高攀不起她了。
“谁知道你家那额外收入咋来的呢?指不定就是偷钱偷出来的?”
“你,你,你,许明阳!”顾岩气哼哼的,“行,你说我偷钱了,那你过来搜我吧,要是搜不出来钱,你就是污蔑我!你还要赔我精神损失费!
你搜我也不行,我还要搜你,说不准你就是贼喊抓贼呢!真搜出了钱,可不是咱们宿舍内协商了,许明阳,你就等着去公安局吧。”
“去就去,不过事先说好了。咱们要是再彼此的地盘没搜到赃款,都要给彼此赔偿精神损失费1000块钱。你同意吗?”许明阳板着脸一本正经地说道。
秦香芋和顾岩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1000块钱对顾岩来说那就是个小数目,可对于许明阳,哼哼,说不定许明阳家里人要求爷爷告奶奶多长时间才能凑齐呢。
顾岩冷哼,问题的关键还在于自己压根没偷许明阳一分钱,可在许明阳的被褥下却藏着自己放在那里的40块钱。
根本上,许明阳就已经输定了!
“同意。那就开始吧。”顾岩美滋滋地说道,顺手又拿起盘子里的一个桃子吃。
桃子很大,粉嫩粉嫩的,水汁充足,瞧着就分外诱人。
顾岩吃的很悠闲,一张嘴就是一大口。
咔哧咔哧地。
然后就是桃子在嘴里咀嚼的的声音。
这画面和声音落在许明阳的耳朵里,她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几下。
馋了。
原来她没觉得桃子怎么好吃,可顾岩同志怎么就吃的如此有滋有味呢。
有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
许明阳决定有时间一定要买一大包桃子吃,早上吃一个,中午吃一个,晚上吃一个,吃它个天荒地老。
“不是开始了么?你倒是过来呀。”顾岩哼道:“该不会是害怕了吧?事到临头反悔我可是不认的。”
“好。”许明阳强行按下想吃桃子的念头,朝着顾岩的床边走了过去。
“咦,”许明阳望向孙小暖,笑着说道:“现在几点了?”
孙小暖下意识地抬起手腕要看手表,可低头的一瞬她发现手表不见了,“我的手表哪去了?”
“该不会落在水房了吧?”许明阳道。
“没有,刚刚我还看点了呢。”
孙小暖四处翻找起来。
许明阳没在看她,在刚刚屋子里的一众人都去观赏顾岩同志的夸夸其谈的时候,她悄悄挪到了孙小暖身后,将手表收进了空间里。
“那你好好找找手表,可能掉哪里了,也说不定被咱们屋子里的贼偷了也不一定呢。”
许明阳阴阳怪气地把手放在了顾岩的被褥上。
顾岩一边看着许明阳搜自己的床铺,一边吃着桃子和秦香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她状态自然,谈笑风生间就把手里的桃子消灭干净。
然后她又去拿葡萄。
洗干净的葡萄上面挂满了水珠,颗颗都看着晶莹剔透。
“你也吃。”顾岩将葡萄给秦香芋分了一半。
秦香芋吃的津津有味,心里暗自感慨,果然跟对了人才能有好果子吃啊。
许明阳昨天打人,今天还不识时务和顾岩作对,能怪什么?只能怪许明阳看不清形势,自找苦吃。
顾岩将葡萄籽吐在孙侯织面前,白了她一眼用居高临下的语气说道:“看什么看?扫了!”
孙侯织织毛衣的手一顿,勉强笑道:“顾岩同志真是好命,生在那么好的家庭里,以后能有享不尽的福气。”
这是故意说好话捧着顾岩呢。
许明阳没来之前,顾岩或许还吃这一套,可昨天顾岩被许明阳当着全宿舍的人面打了一通,顾岩觉得自己落了面子,现在的她一点也不吃这一套!
“什么好命?吃点葡萄就是好命了?”顾岩没好气地说道:“孙侯织你什么时候眼皮子那么浅了?真不愧是有爹生没娘养的野孩子,长在城里又能如何还不是和农村人一样的见识。”
孙侯织紧紧地捏着自己的拳头,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又来!
自从让顾岩知晓她是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顾岩每每心气不顺都要把这个拿出来说事。
她已经忍了一遍又一遍了,也和顾岩正面谈过,可顾岩从来不当回事!每次谈过之后,她心气不顺还是会一如既往地拿这个羞辱她!
“咋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我说的还挺对?对的话就该认同我,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和我对着来。孙侯织,你觉得我说的对吗?”顾岩将嘴里的葡萄籽朝着孙侯织脸上吐去。
葡萄籽上染了黏腻的唾液沾在孙侯织的脸上。
孙侯织腾地站起来。
“孙侯织同志,”秦香芋挑眉,“你是不是要给顾岩同志捏捏肩啊?过来吧,给她捏完肩膀,也顺便帮我捏捏吧。”
顾岩附和道:“我看中。孙侯织同志的手法还不错呢。”
孙侯织心里装满怒气,可她还是不敢发泄,环顾屋子一圈,她没有找到楚玉。
为了表达不满,孙侯织只能朝着对面的孙小暖吼,“孙小暖同志,手表没了,别整那么大动静,这屋子不光你一个人!”
“我找手表碍着你什么事了?”孙小暖头都没抬,“别人把你当狗使唤,你去和把你当狗的人叫唤,你和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喊算什么本事?
想当狗就一直低着头,不要谈论尊严也不要有怒气。
不想当狗就要脑袋昂起来,堂堂正正地做这个人。
这人啊,最怕什么呢?
最怕既要又要。既想跪着舔食,还想站着说话,最后人不人狗不狗的,那就是笑话了!
狗路里吃不通,人路里也走不了,两头不落好!”
这番话说的犹如冰雹子砸在屋子里的几个人心里。
顾岩戏谑,秦香芋撇嘴,孙侯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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