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看鼻青脸肿头发凌乱的南珠,“你去哪了?”
“我们离开这吧。”
南蹇明怔住。
南珠找出纸笔,给江淮写纸条——辛苦帮我照顾好我的祖父祖母。
南珠把俩人的衣服装进行李袋。
让南蹇明抱着。
打开门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推南蹇明出宾馆。
天色渐明。
南珠和南蹇明上了火车。
最开始买的只是临市的票,到站后没下,一站一站的补票。
有座位就坐着。
没座位就坐行李袋,抱着膝盖,脑袋埋下去睡觉。
渴了喝矿泉水,饿了泡面。
南蹇明需要去上洗手间,就找乘务员帮忙。
不需要,就让他坐着。
在身上的钱补票到只剩一千后。
推着南蹇明在四季如春的江南下去。
南珠花了三天的时间找了份工作。
她有学历,虽然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但也是知名大学毕业。
可是正经的公司没法进。
因为她没钱租房子,也没钱吃饭。
南珠找的第一份工作是包吃包住的饭店。
她没住集体女生宿舍。
带南蹇明在饭店仓库旁边的杂物间安顿下来。
却只干了半个月就干不下去了。
因为仓库的杂物间来往的全都是搬货的男性工人。
南蹇明在外温柔和煦,不过三天,虽然残疾,却被人称呼为一声‘南哥’。
在内,只有他和南珠的时候。
阴阳怪气不断。
骂这个男人眼睛多看南珠几眼。
那个男人不穿上衣是在勾搭南珠。
还说听人说南珠在上菜的时候被人堵住,问要不要跟他,一个月给南珠三万。
南蹇明不让南珠睡觉。
在她耳边反反复复的逼问她在这住,在这工作,是不是因为这地的男人多。
南珠领了半个月服务员的工资,推着南蹇明离开这里。
没找工作。
在江南随便一个烂桥下用帽子遮住脸,朝南蹇明轮椅前丢了个碗。
在人来人往硬邦邦的桥下掀开羽绒服盖着自己,闭眼睡了。
任凭南蹇明怎么喊她都不搭理。
不吃饭不喝水不动,就这么躺着。
当天深夜。
南蹇明开口:“对不起。”
埋在羽绒服里的南珠睁开眼。
南蹇明低低的说:“我也不知道我……”
南蹇明说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只要看到南珠身边有男人靠近,就感觉南珠不想要他了,想抛弃他。
说南珠从京市离开到现在。
每天和他连三句话都没有。
无笑无交流,连一眼都不看他。
却在外面对别人笑。
他控制不住自己,怎么都控制不住。
南蹇明声音痛苦,“我每天都在想,你是不是因为江淮和秦筱雨的事怪我了,要抛弃我。”
“每天早上我送你出门后,就坐在门口看着等着,等着你忙完回来,等着你什么时候能和我说句话。”
“可怎么都等不到,只等到你对别人笑,和别人说话。”
“珠珠。”南蹇明说:“我怕你离开我。”
南珠裹着羽绒服抬眸看漆黑的夜和远处犹疑不定盯着他们的流浪汉,“你是喜欢我吗?”
南蹇明的声音乍然而止。
南珠说:“不是亲人之间的喜欢,是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南蹇明手掌轻微的犯了抖,按住后喉咙滚动,“我……”
南珠打断,平淡道:“只要你别再闹,别再骂我,也别再找事,我会尝试去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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