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元帅,末将愿主动请战,不把这些狗零碎打的满地找牙,我张牧的名字倒过来写!”张牧听着那些人叫骂的话,顿时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恨不得立刻冲下去和他们大战一场。
萧墨微微抬眸,朝着张牧看了一眼,他咬牙切齿的表情让原本就颇为凶狠的脸看起来更加扭曲了,不过萧墨不动声色地微微挑眉,接着将目光转向沈初初,沉声询问道,“沈将军昨夜立了大功,从当前的情形来看,你认为该不该出战?”
张牧闻言也立刻将目光投向沈初初,浓眉大眼中是满满的期待。
沈初初微微垂眸,目光冰冷地盯着底下还在不停叫嚣的北芜人,唇角微扬,露出一抹狡黠来,“出战是一定要出的,不过该在合适的时机出。”
“出战就出战,还挑什么时机?”张牧挠了挠头,眼中闪过困惑。
萧墨明显明白了沈初初的意思,他抿着唇瓣微微笑了笑,接着不慌不忙地吩咐手下,抬了三把椅子过来。
张牧眼睁睁地看着萧墨和沈初初优哉游哉地坐了下来,甚至还悠闲地吃起了东西。
他憋了半晌,心中的疑惑是越来越大,到了最后,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好好的仗不打,怎么吃起东西来了?”
“张将军,稍安勿躁,耐心一点,坐下来吃点东西。”沈初初笑眯眯地看着张牧,接着朝他招招手,顺势递过去一把瓜子。
张牧下意识地接过瓜子,一双眼睛盯着萧墨看看,又盯着沈初初看看,迟疑了片刻之后,终究还是有样学样的坐下。
他眼看着下面那群北芜士兵骂得口干舌燥,从最初的哄笑到如今逐渐开始羞恼,终于明白了沈初初和萧墨的意思。
“这群蠢货气急败坏了,大元帅和将军真是高明,等他们骂的困烦了,咱们却吃饱喝足了。”张牧恍然大悟道。
沈初初和萧墨相视一笑,萧墨这才慢悠悠地开口道,“张将军,如今时机差不多了,该你上场了。”
“得令!”张牧顿时兴奋地站起来,简单地活动了一下筋骨之后,便拎着自己那百十来斤的双锤向城门走去。
不多时,东宁国紧闭的城门缓缓打开,张牧穿着一身黑色的盔甲,骑着高头烈马挥舞着双锤,带领着身后的将士们,奋勇之前地冲了出去:“杀啊!”
伴随着振聋发聩的战鼓声,双方的军队厮杀在一起,犹如黑云压境般沉重。
张牧勇猛无比,奔向敌军几乎是一锤砸死一个人,直到遇上了王杨,两人兵器交接地一瞬间,各自被震得向后退去。
“我们顾校尉呢?”王杨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子,朝着张牧愤怒地问道。
“这么关心他,昨晚怎么还抛下他独自跑了呢?”张牧一脸嘲讽地看着王杨道:“放心吧,你们顾校尉,暂时还没死,不过再过几天就不好说了。”
“把顾校尉交出来!不然你们迟早会后悔的!”王杨冷着一张脸朝着张牧说道。
“想要人?那就看你的实力了!没道理我刚抓到的人,仅凭你三言两语就又放了吧?”张牧哈哈大笑几声之后,便直接抡着手中的双锤朝着王杨砸了过去。
王杨赶忙下意识地挡住,然而下一秒,他低头看了眼自己握着双锏的手,虎口已经受不住的被撕裂开来,后知后觉的疼痛让他双手轻颤,可大敌当前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分毫,只能强忍着疼继续冲向对方。
只不过他很明显不是张牧的对手,才短短三个回合就被张牧击落马下,巨大的铁锤抡在他的胸口,砸得他嘴里直往外喷血。
“这张牧还真是个名副其实的悍将,一般人绝对打不过他!”城楼上,沈初初微微眯眼将战场的局势尽收于眼底,看着飞速解决了敌方将领的张牧,忍不住感慨了一声。
只是下一秒,她目光瞧见被打落在地的王杨从胸口掏出什么,心中立马闪过不好的念头,来不及多想便大声喊道,“张牧,小心!”
一枚飞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射了过去。
张牧听到沈初初的提醒时已经闪躲不及,被突然射出的飞镖划伤了肩膀,伤口立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没过几秒他就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彻底没了知觉地倒了下去。
王杨见状立刻得意地笑了出来,他手脚并用费力地从地上爬起来,手举着双锏大喝一声道,“去死吧!”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要落下双锏的刹那间,沈初初从城楼上一跃而下,手持长剑直接挡在了张牧的身前,硬生生扛下了王杨的攻击。
“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蝼蚁?这么上赶着送死?”王杨对于这个突然出现阻拦自己的人心生恼火,双锏挥舞得十分卖力,每一下都奔着沈初初的死穴攻去。
只是他刚和张牧大战一场,体力消耗太多,他的速度在沈初初看来简直和三岁孩童的速度没有区别,轻轻松松就能躲过他的攻击。
王杨也明显看出了这点,他咬了咬牙,将手伸进怀中,准备再一次掏出暗器故技重施。
“还来?”沈初初蔑视地嗤笑出声,在飞镖被甩过来的同时挥剑,飞镖在她的剑上转了几圈后径直调转方向,直勾勾地朝王杨射回去,甚至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王杨被她打了个措手不及,想要闪躲却已经来不及了,飞镖直插心脏,让他连服下解药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毒发身亡。
沈初初看着眼前瞬间七窍流血而亡的男人,心中没有半分怜悯,“这也算是你自作自受,自食恶果!”
说罢,她转过身去,看着已经中毒昏迷的张牧,直接将一颗九转还魂丹塞进他嘴里之后,这才不疾不徐地将人提起来,单手拎着返回了东宁国的城池。
那些守城的将领们看到沈初初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拎着张牧回来,一个个顿时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到几乎可以塞下一个苹果。
“这……张将军这魁梧的体格就算是三四个男人也才勉强能抬得动吧,沈将军就这么……轻轻松松提起来了?”
“是不是我眼睛花了?沈将军好像是单手提着张将军回来的……”
“天啊,沈将军力气这么大的吗?怪不得张将军对她心服口服……”
原本还对她有所不服的将领们在看到这一幕的瞬间,都开始庆幸沈初初之前没有和他们计较了,否则凭她这股子力气……那后果,不敢想,根本不敢想!
众人捂着胸口感叹着自己劫后余生。
萧墨从城楼下来,外面的战况已经是一边倒的情况了,再过不了多久,他们就将再次迎来一次胜利。
他走到张牧跟前,低头看了一眼脸色已经逐渐恢复正常的张牧,终究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看向沈初初道,“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毒已经解了,这点小伤休息个一两天也就好了。”沈初初笑眯眯地朝着萧墨说道。
一旁的张牧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在听到沈初初的话之后,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胳膊上受伤的地方,记忆里最后的画面,似乎是那个叫王杨的家伙,被自己射出去的飞镖射中,然后七窍流血而亡了啊……
所以……是沈将军救了他的命?
想到这里,张牧连忙一个打滚从地上翻身起来,然后直接跪在了沈初初面前道:“沈将军,是你救了我一命!从此以后,我张牧的命就是你的命!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您尽管吩咐!”
沈初初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道:“怎么感觉这话,不久之前你刚刚说过?”
“这……”张牧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朝着沈初初继续道:“对了,我刚刚跟那王杨对战的时候,听到他提起顾校尉了,他说我们若是不把那顾校尉交出来的话,一定会后悔的,这么看来,那顾校尉的身份,应该不仅仅是一个校尉这么简单。”
沈初初听着他的话,微微沉吟了片刻,然后转头看向萧墨道:“这么看来,那顾校尉应该是有什么隐藏身份,看来应该派人去好好地询问一下。”
萧墨微微一笑道:“估计那顾校尉是不会乖乖说真话的,不过问题不大,我派人去调查一番就知道了。”
“那就交给元帅了!”沈初初笑眯眯地应了一声,然后又转头看向张牧道:“好了,你也赶紧去休息休息,养养伤吧,这几天应该还要继续打仗。”
“是!”张牧倒也不在沈初初面前逞强了,他应了一声之后,便赶紧在另外几个士兵的搀扶下去休息了。
等到外面的战事结束,打扫完战场,又安顿好所有的士兵之后,萧墨带着走路都开始摇晃的沈初初回到了营帐里
“你才到了两天就接连赢下三仗,如今军心大振,等休息一日,便可以向北芜发起反攻了,这里的战况我已经派人传信回京城了,皇上和太子知道了,应该也会十分欣慰的。”
萧墨心疼地看着她眼下因为连续几日没睡好浮出的乌青,沉声道,“今日一战大胜,北芜士气接连受挫,应该不会再叫阵了,你好好休息吧!”
“嗯。”沈初初刚耗费了不少体力,也着实困得厉害,没有和萧墨客套,直接脱下盔甲,穿着衣裳裹着被子沉沉地睡着了。
萧墨看着她睡着时的模样,眼底闪过一抹暖意,轻手轻脚地为她掖好被角,才又小心翼翼地离开。
待到日落时分,沈初初终于从睡梦中醒来,这一觉睡得非常舒服,她伸了伸懒腰,出门去找萧墨。
萧墨看着精神焕发的她,吩咐下面人将晚饭直接送到营帐中,和沈初初边吃边聊。
军营的伙食比不上京城中的精致可口,但是沈初初却依旧吃得十分香,几乎是风卷残云般地就消灭了自己面前的饭菜。
萧墨看着她的样子,忍不住心疼地微微蹙眉,又怕她吃得太快噎到,于是便不动声色地倒了杯茶水,递了过去。
沈初初接过茶水一饮而尽,不拘小节地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角,才一本正经地看着萧墨道,“所以大师兄你打算让我打头阵吸引住北芜的兵力,再派出两队人马去偷袭北芜的粮草?”
“嗯。”萧墨点点头,不慌不忙道,“根据咱们探子传回来的消息,粮草的位置已经基本确定了,北芜本来就是游牧民族,粮食紧缺,如今又快到冬日了,若是他们的粮草没了,这场仗他们也就没办法继续打下去了。”
沈初初闻言十分赞同,“好,我没有意见,就按大师兄你说的做!”
“那你准备准备,明日做戏一定要真,切不可被北芜人发现咱们的真实意图,否则等他们转移粮草后,咱们的谋划就功亏一篑了。”萧墨眼眸微垂,看着眼前的沈初初,认真地朝着她叮嘱道。
沈初初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包在我身上……”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些什么的时候,就听到营帐外面传来一阵喧闹的声音。
萧墨微微蹙眉,朝着身边的士兵问道:“怎么回事?”
那士兵赶忙出去看了一眼,片刻之后回来小声回报道:“回元帅的话,是……是冯大人在外面闹呢……说是咱们行动不带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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