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有怨,还能胆子比天大的,除了姜尉氏,姜老太君想不到第二个人。
“啪!”
姜老太君手掌猛拍了一下桌面,腕间的冰镯磕打在桌边,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双眉紧簇,说话的语气渐渐染了怒意:“这裘氅可是先头在我屋里,当着众人的面儿给的,所以是想落了谁的面子?给谁难堪?”
“老太君息怒!您一会儿还要去容府打雀牌。”
随着年纪渐长,青烟嬷嬷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姜老太君如此动怒生气了,忙劝慰道:“可能……”
“去个人到容府报信儿,就说府里临时有事儿,我今日不过去打雀牌了!”姜老太君坐到主位的太师椅上,顺手拂掉了旁边摆桌上的汝窑脆瓷茶盏,“可什么能?说到底,不是她姜尉氏肚子出来的,隔着一层皮,怎会如亲子对待?原以为二房出生大户,懂得分寸,会有所收敛;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苛待长房孤女,亏得她做的出来,要传出去,外头会怎么看我们姜家?我是装聋作哑,又不是真的眼瞎心盲!更何况我还没死呢,轮不到她二房耀武扬威!”
汝窑脆瓷茶盏一共十二件,存世仅有两套。
一套在宫里,太后殿中供着;另一套则在姜老太君这,平日喝茶把玩。
算起来,是她最钟爱的瓷器。
视线在青烟嬷嬷手上的裘氅停留了好一会儿后,姜老太君想了想继续道:“这件找个由头私下处理掉,回头找个好点的绣娘,再给囡囡定制一件合身的裘氅。另外,山荧的性子不够稳重,你把山菟送去囡囡的身边伺候。”
青烟嬷嬷点了点头,应声:“好,奴婢一会儿就去置办。”
“此事,不许和囡囡多言。”
“明白。”
两日后,姜老太君口中的囡囡,姜富贵,正趴在自己里屋的窗橼上,无聊的看着院子里嬉戏追逐的鸟儿,有些心不在焉。
裘氅里的五根细银针是原本就有的,可之后的六七八九十根细软银针,是她暗中放置进去的,为的就是想让祖母知道姜尉氏喜欢当面一套,背面一套,并撕开她伪善的嘴脸。
“小姐,这会儿子,四小姐和五小姐正在大花园里一边说话,一边散步呢!说来也奇怪,两个人身边都没有带丫鬟伺候,也不知道又在密谋什么。”
四小姐和五小姐?
那不就是姜华贵和姜梦贵?
听见这两人在一起,姜富贵的秀眉拧成了两条麻花:“我出去一趟。”
“哈?小姐,快到午膳时间了,一会儿嬷嬷该来北沥苑送吃食了,现在出去不太好吧?”
才从外面回来的山荧,还没踏进主屋,就看见自家小姐疾步走出了屋子往院门口走去,她只好跟在后面大声喊道。
“没什么好不好的。”
姜富贵的背影消失不见前,就给山荧留了这么一句话。
大花园里,姜华贵虎着脸不说话,姜梦贵心中忐忑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
猛地,姜华贵停住脚步,转身抬手,毫无征兆地甩了姜梦贵一个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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