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别收拾了。”看着依旧还在忙碌中的两个丫鬟,姜富贵勉强勾起嘴角,“你们忙了大半宿,先去歇息吧,今夜不用留人值守了。若有什么事,我再会唤你们。”
山菟和山荧相互一视,默契的同时福了福身子:“是。”
虽然两人嘴上应着,但手里的活却没有停下,速速收拾干净后,她们才告退。
只不过,山菟不太放心,冒着雨去了西罗苑,找值守的青烟嬷嬷拿了两副伤寒的汤药备着。
翌日一早,姜老太君便从青烟嬷嬷那里得知了姜富贵身体不适的消息,于是便免了她早上的请安,好让她多睡一会儿补眠。
因为后来起了些烧,山菟禀明了姜老太君后,姜富贵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多静养了两日。
胜在年纪小,恢复快,姜富贵两三副汤药一喝,就好转了不少。
姜富贵病愈的隔天,也就是九月十五,姜树森邀了友人来府里做客,并留用午膳。
到了午时,大灶房那边单独差人送了食盒到北沥苑,山荧动作快,先山菟一步接了过来,然而等她打开食盖一瞧,却微微愣住了。
来北沥苑送食盒的婆子见着山荧脸上的神色,开口解释道:“今儿二老爷宴请宾客,怕大灶房来不及给后院的各位主子准备膳食,便让奴婢们先行备着野山参炖乌鸡汤,送来各院给主子们暖一暖胃,垫垫饥。大灶房那儿还需要人手,奴婢先行告退了。”
说完,婆子对着姜富贵躬身行了一礼,尔后马不停蹄地就走了。
姜富贵的北沥苑里是有个小灶房的,是她和山荧一起用几块土砖垒的一个小圈灶,平日里用来煮烧热水的,比不得姜荣贵和姜华贵院子里的小灶房,可以做正经的吃食。
是以,她只能吃公中大灶房送来的饭菜,送的什么,她便吃什么。
纵然是淡然的姜富贵,见此情形,也忍不住笑了笑。
本以为这几日山菟亲自取食盒,大灶房的那群势利眼会有所收敛,结果还没出三日,便故态复萌了。
一旁的山荧瞪大着眼睛,看着手里的食盒,脸色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提着不是,放下也不是。
“这真的是给咱们北沥苑的份例?还野山参呢!就几根头发丝儿般的须条?白水上飘着几滴油花,混着几块鸡脖子,就说是鸡汤了?她们当小姐是傻子,还是我们两个是傻子?”
山菟看着食盒里的鸡汤,眸色也是略沉。
她是从老太君院子里出来的人儿,身份也跟着从二等丫鬟提至了一等大丫鬟。
主子之间的事情,她自然是看的、知道的不少,都是底下人私下不可随意置喙的。
别看姜家是天下第一巨贾,那也是家府越大,规矩越重。
尤其是面子上,更落不得半点闲话。
即便是庶出的子嗣,衣裳饰物及屋中摆件,也是登记造册,全入了中库。
破损一件补一件,损坏一件照价赔偿一件。
二小姐姜富贵以前不受待见,底下人惯会捧高踩低;而如今她有老太君暗中护着,前两日自己才提点过大灶房的人,怎还会发生眼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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