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悦兰苑的大门便被推开了。
“柳沐倾,你这个贱人,你害得我大哥被打不说,现在竟还想对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下手,你简直是丧尽天良!”
是林浅柔来了。
林浅柔不仅自己来了,还将陈氏也扶了过来。
“母亲,柳沐倾竟因嫉妒楚姨娘怀有身孕,便要毒害她腹中的孩子,您可要为她做主!”
陈氏从前卧床是在装病,可这几日是真被气病了,被林浅柔硬是从榻上拽起来,又急急赶过来,这时候连气都还没喘匀呢。
柳沐倾不慌不忙地吃了块饭后水果,眼下这出戏,真是好生精彩。
“大小姐怎么还在侯府待着呢?莫不是不受夫家待见,准备一辈子赖在娘家了?”
“柳沐倾你闭嘴!”林浅柔一边扶着陈氏坐下,一边恶狠狠地指责柳沐倾,“我告诉你,这孩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大哥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陈氏坐下后喘了几口气,缓过来后,也是厉声呵斥道:“柳沐倾,你竟胆敢残害侯府子嗣,其心可诛!还不赶紧下跪认错!”
柳沐倾看了一眼门外,似春已经去请世子了,看来今日她这悦兰苑可要好好热闹一番了。
虽然这热闹并不是柳沐倾想要的,但偶尔看一看这些人的热闹,倒也还算不错。
“母亲这番话说得未免太过偏颇了,”柳沐倾轻叹一声,神色间很是忧心,“此事还什么都没查呢,母亲便要将罪责压在儿媳头上,也不知此事若宣扬出去,外人会怎么看?
是会觉得我这个做人儿媳的命途多舛,还是觉得母亲您帮着自己的儿子宠妾灭妻呢?”
陈氏早就受够了柳沐倾的伶牙俐齿,偏又被堵得无言以对,一时气闷,那刚喘匀了的气又乱了。
“你放肆!”林浅柔却是个不长记性的,指着柳沐倾怒斥道,“母亲教训你,你竟然还敢顶嘴,你这般不孝,实在不配做侯府世子夫人!”
“那便请世子将我休了吧,”柳沐倾低眉顺目地道,“等离了侯府,我定然会将自己被休的缘由讲个清楚明白,绝不会让侯府遭人揣测的。”
“你!”林浅柔也被气了个够呛。
“你们吵什么吵?”陈氏沉声打断道,“眼下最要紧的是先请大夫为楚姨娘诊脉,她腹中怀着的可是侯府子嗣,决不能有任何闪失。”
“可不是嘛?你们一个个的丝毫不关心楚姨娘的安危,只顾着兴师问罪,还得是我这个世子夫人,知道叫人出府去请大夫。”
“出府去请大夫?”陈氏眉头微皱,“侯府便有府医在,你何必多此一举?如此岂不是叫外人看了笑话?”
“府医的医术难道比得上傅农傅神医?”柳沐倾反问,神色间尽是对楚韵儿的关切,“既然楚姨娘腹中怀着的是世子的孩子,那自然要请最好的大夫才是。”
林浅柔眸光微闪,她已同府医交代过,今日之事绝不会有差错,可若是从府外请大夫入府,也不知可会查到什么端倪。
不过转念一想,那药确实是下在悦兰苑这边的饭菜中的,纵然那傅神医医术再是了得,也不可能扭转局面。
到时候若是这位傅神医能将消息传扬出去,彻底毁了柳沐倾的名声,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陈氏显然也料想到了这一点,当即撇开此事,下令道:“来人,去将厨房一干人等全部带过来,我要亲自审问此事。”
赵妈妈应声而去,不多时便带回了一行下人。
后厨的几位厨娘身上还系着围裙,显然是正在忙活着,便被喊来了这里。
为首的是个上了年纪的婆子,这人看上去颇为憨厚老实。
“见过夫人,老奴是后厨管事的马婆子,不知夫人喊我等前来,可是有何事吩咐?”
柳沐倾先一步指了指瘫在地上那两位:“喏,府里的楚姨娘说有人在饭菜里下了毒,想要害她和孩儿的性命,不知你们中可有人做过此事?”
几个人一听,纷纷吓得跪了下来,马婆子更是吓得浑身发抖:“夫人、少夫人明察啊!我等已在侯府待了数十年,绝不会做出此等伤天害理之事。”
柳沐倾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也相信你们,可楚姨娘不信啊,这饭菜里的毒若不是你们下的,那便只能是我下的。”
马婆子瞬间慌了神:“少夫人,我等一直兢兢业业,恪尽职守,这蔬菜肉类都是每日买最新鲜的,之前也从未出过这种事啊。”
马婆子话音刚落,就听到林浅柔大喊一声:“啊!楚姨娘流血了……”
众人心中一惊,纷纷看向地上的楚韵儿,果不其然,顺着她的襦裙,丝丝血迹已蔓延至地上。
楚韵儿更是吓得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孩子,我的孩子,谁来救救我的孩子!”
林浅柔只说那药会让她在脉象上产生小产之兆,并不会对孩子有任何损伤,可眼下她怎么见红了?
就在这时,绑着绷带的世子也被下人们抬到了悦兰苑。
柳沐倾虽极不情愿那个肮脏的渣男踏进悦兰苑,可今儿个这出戏可不能少得了世子,罢了,回头让梅霜她们多清扫几遍吧。
楚韵儿刚看到世子,便像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哀声哭求道:“世子,救救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他不能有事!”
林霄渝看着地上的血迹,顿时慌了神,他顾不得身体不适,硬撑着坐起身来:“韵儿,怎会这样?你怎么会如此?”
楚韵儿艰难地抬起手,指向柳沐倾:“世子,都是少夫人!是她要害我们的孩子!韵儿不过是吃了悦兰苑的晚膳,便腹痛不止,如今还落了红,只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林浅柔也在一旁煽风点火:“就是柳沐倾那个贱人!我就说她好端端的她怎么可能好心让楚姨娘在此用膳?原来是在这等着呢!她这种贱人,就该被乱棍打死,再丢出去喂狗!”
林浅柔怒目圆瞪,腰板也挺直了些,心里那口恶气总算出了不少。
林霄渝听完这话,胸腔瞬间腾起一股怒火,他转头看向柳沐倾,眸中怒意油然而生:“柳沐倾,这段时间你帮了我不少,我对你本已有所改观。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韵儿下手,不该对侯府子嗣下手!你身为侯府少夫人,竟这般善妒,这般不择手段,我看这少夫人之位,你是坐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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