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业虽身份不够磊落,但林舟待他一向用心,侯府的许多事也都同他提起过。
说起武安侯府的千金,好似只有一位大小姐,名叫林浅柔,至于若萱,他从未听闻过。
若萱虽如今身在武安侯府,又偏得老夫人宠爱,但说到底也只是个下人,又怎可能与侯府千金相提并论?
但眼下为了抬高自己的身份,她斟酌了一下,还是硬着头皮道:“武安侯老夫人正是若萱的祖母。”
林业一听,眉头已是皱了起来。
若萱不敢提及自己同林舟的关系,反而绕着弯子往老夫人身上牵扯,莫不是同自己一样,是林舟的私生子?
林业的心头就跟被泼了盆冷水似的,万一他们二人当真有血缘关系在身,那眼下他们这般暧昧不清岂不全都成了笑话?
思及此处,林业还是下定决心问个清楚:“在下听闻武安侯只育有一子一女,既然若萱姑娘唤侯府老夫人一声祖母,想来姑娘便是林侯爷的亲生女儿林浅柔了?”
若萱脸色有些难看,她越是不想挑明自己的身份,偏林业就要问个底朝天。
可若是她不说,只怕林业心中疑虑,也不敢与她交心。
罢了,若是她与林业有缘,那他早晚都要知晓,不如眼下就跟他说个透彻,也省得日后他再拿此做文章:“林公子误会了,我并不是侯爷的女儿……”
若萱还没说完,林业心中便是一阵豁然开朗的舒畅感,既然她不是父亲的女儿,那他们之间便没有什么是不可以的。
“实不相瞒,我只是侯府老夫人收养的孙女,与侯府并无关系,公子若是对此介怀,若萱这便下马,自个儿走回去便是。”
说着,她便要倾身下马。
林业忙伸手扶住她,指尖恰好抚过若萱腰间,感受到掌心窈窕的腰身,他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不过面上却是格外义正言辞地道:“若萱姑娘就这般瞧不起在下?我林业又岂是那等受世俗困扰,只懂钻营算计之徒?在下之所以追根究底,无非是想多了解姑娘些罢了。
况且,在下既已答应送姑娘回去,必会有始有终,此处行路之难,我又如何忍心看着姑娘一个人走。”
嘴上这么说着,林业心里头盘算的却是另一件事。
若萱虽身份低微,但毕竟是侯府老夫人收养的孙女,老夫人可是侯府最德高望重之人,即便是父亲,恐怕也要受制于她。
若是他能将若萱牢牢握在手中,让其对自己死心塌地,对他日后必有助益。
且就算只看眼下,若有若萱为自己传递消息,也更有助于他掌控侯府的一切。
若萱并不知林业心中所想,闻言只觉心头春心萌动,只是眼下她还不知林业究竟是何许人也,并不敢表现得过于明显:“若萱已将自己身世告知公子,公子为何……”
林业知晓若萱的意思,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姑娘放心,在下虽不是大门大户,但行得正、坐得端,绝非那等宵小之辈。”
话以说到此处,若萱即便心中再好奇,也不能继续追问下去:“我自是信任公子为人,只是这流言蜚语虽不伤人,却也能害人性命……”
林业是个聪明人,又深得林舟真传:“姑娘请放心,在下虽尚未婚配,但也知晓名声对女子的重要,今日之事,在下不会对外多言半个字。”
若萱心头又是一阵火热,林业的一言一行,似是每一步、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她心里:“如此,若萱便谢过公子了。”
马儿虽走得不快,但这段路也就这么长,没一会儿功夫,两人便到了比试场的入口处。
众人都在忙着比试,或是围观比试,故而这入口处除了看守的侍卫外,并无旁人。
若萱趁机赶紧下了马,再一次褔身道谢,又红着脸悄悄拿出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今日之事多谢公子,若有机会,若萱定会报此恩情。”
林业看着女子若隐若现的白皙脖颈,又看向那绣着鸳鸯戏水的锦帕,心也跟着扑腾扑腾地跳。
他虽未经历过男女之情,但也听旁人说起过,帕子可是女子的闺中之物,若是他接了这帕子,就等于是接了她的定情信物。
林业看着羞怯不已的若萱,心中再也抑制不住那份激动,直接将那帕子收入怀中,还不忘对若萱说上两句情话:“今日能遇见姑娘,是在下之幸,日后若是有机会,在下定登门拜访。”
若萱垂着头,听完这话,直接红着脸转身跑开了。
此时,她似是已察觉不到腿上的伤,心中只有欢欣与雀跃。
那种羞涩的情愫,内心一阵阵的激动和不自觉红起的脸庞,无一不让她为之沉迷。
她要先去打探清楚此人的身份,只要对方的身份能配得上自己,她便不再犹豫。
只是狩猎只有几日的时间,即便她日日前来,也未必能次次见到林公子,如此,还要想个法子才好。
与此同时,第一场投壶的比试已进行到一半。
此时留在比试场中的女子只余下十多人,柳沐倾便是其中之一。
萧贵妃知晓武安侯一直是站在儿子这边的,为表亲近看中之意,便出言夸赞了几句:“武安侯世子夫人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叫本宫另眼相看。”
柳沐倾虽对这位萧贵妃感官一般,但还是态度恭谨地行礼道:“妾身不过侥幸赢了几场,娘娘谬赞了。”
话音未落,一声隐含轻蔑的轻笑传来:“不过是些姑娘之间的小打小闹,上不得什么台面,娘娘莫要太抬举她了。”
开口的是昌平王正妃姜茉然,此人与柳沐倾素未谋面,又无瓜葛,显然这话是在故意同萧贵妃打擂台。
柳沐倾闻言差点没忍住翻白眼,还真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很无辜的好吧?
反正有萧贵妃坐镇,柳沐倾这个“自己人”便也没忍着,笑意盈盈地道:“昌平王妃既觉得这些是小打小闹,想来对这些定是手拿把掐,不如今日就让我等上不得台面的妇人开开眼,亲眼瞧瞧王妃的身手,也好长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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