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渝这会子正在秋姨娘那里快活,他本不想来,但一想到老夫人背着他偷摸地为林业筹谋打算,便硬生生从秋姨娘的被窝里爬了起来。
寿安堂内,老夫人正襟危坐,面上尽是不悦之色。
林霄渝挤出一张笑脸,恭敬问道:“祖母,这么晚了,您叫孙儿来所为何事?”
老夫人看着头发略有些凌乱的林霄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有脸问我?我倒想问问你,你那位夫人呢?”
林霄渝被问得一头雾水:“沐倾她去城郊的葡萄庄子了,祖母若是要寻她,我明日便去将她接回府来。”
他也实在不想等下去了,这一日没真正要了柳沐倾,他便要多一日焦躁难安。
老夫人冷笑一声:“倒不是我要寻她,身为祖母,我本不该插手你们小两口的事,可我若是什么都不说,只怕你那位好夫人能把整个京城搅个天翻地覆!”
林霄渝听得愈发不解:“祖母此话何意?”
老夫人没好气地瞪了一眼林霄渝:“南街的‘美人妆’你可有耳闻?”
林霄渝皱着眉头,他自然有所耳闻,毕竟前几日柳沐倾还在那里买了一百多两的胭脂水粉:“孙儿略有耳闻。”
老夫人一拍桌子:“那你还不快去打听打听,她与那‘美人妆’的东家是何关系?”
林霄渝心下一咯噔,脑海里也随之浮现出沈亦安那温润如玉的翩翩模样。
翌日,雨停,天气放晴。
柳沐倾一早便去葡萄园子里看了看,园子里虽有积水,但也未到不能下脚的地步。
看着园子里大片的翠绿,柳沐倾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
不得不说,这郊外的景致就是好,柳沐倾置身于这片园子中,只觉身心舒畅,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纷扰尽数消散,只余下一片清净。
只是,这难得的清净却被梅霜的一声通报打破了:“少夫人,‘美人妆’那边的伙计来报,说请您立刻前往‘美人妆’。”
柳沐倾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那些香皂昨日才送出去,今日便有人上门找事,看来这些人的耐心可不太足。
不过越是这般急躁之人,往往越好对付。
反倒是那种能按捺住性子,不动声色之人,才需要多费些心思。
在赶往“美人妆”的路上,柳沐倾倒是丝毫未觉烦恼,因为她先前便已做了周全安排,此番无论来闹事的人是谁,都不可能如愿得逞。
唯一让她感到疑惑的是,按常理说,既然有她安排在先,事情应当不至于闹到必须由她出面解决的程度。
而以沈亦安的性子,若非事情到了他一人无法解决的地步,断然不会叨扰自己,尤其自己还身在城郊庄子上。
所以沈亦安究竟是遇到了什么难题,竟如此大费周章地遣人来寻自己?
正思索间,窗外突然传来鸟雀清脆的叫声。
柳沐倾忙掀开帘子,便瞧见雀五扑棱着翅膀迎面飞了进来。
“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雀五大口喘着气,显然是累得不行。
柳沐倾见状,赶紧让雀五落在自己掌心歇息:“这是发生了何事?怎么累成这幅模样?”
雀五甚至来不及喘匀气:“姑娘,因着昨夜一直下雨,我和几位姐妹便趁机休息了一番。
谁知道今日一早,我们才得知老夫人竟趁着昨个雨夜,偷摸地将柳清嫣接到了侯府里。
不仅如此,我还打听到柳清嫣借此机会在老夫人面前告了您一状,她说您与‘美人妆’的东家有染,这才同‘美人妆’做起了生意。
还有还有,最新得到的消息,如今在‘美人妆’门口闹事的不是旁人,正是侯府世子林霄渝,大抵是老夫人同他说了您与沈公子的事,他才会一大早跑去‘美人妆’找麻烦。”
雀五一连串爆出这么多信息来,一时间只觉眼前都有些发黑了,小身板更是摇摇晃晃,一副快要站不稳的模样。
柳沐倾赶紧用手指扶住它,又拿了些珍珠米递到雀五嘴边,雀五此时确实又累又饿,缓了缓后,便低下脑袋啄了几颗。
“姑娘可要早做准备,莫要被世子抓住把柄才好。”
柳沐倾摸了摸雀五的小脑袋:“辛苦你了,你放心,我自有打算。”
柳清嫣搬入寿安堂之事,她暂且顾不上,眼下最重要的还是搞定林霄渝。
柳沐倾之前便料到会有这么一日,故而早已同沈亦安知会过,也已做了万全的准备,故而并不惊慌。
来到“美人妆”门口,柳沐倾一眼便认出了侯府的马车。
一进门,柳沐倾便瞧见林霄渝黑着一张脸坐在大堂之中。
见柳沐倾来了,林霄渝当即冷笑一声:“夫人消息倒是灵通,为夫前脚刚到,夫人后脚就跟过来了,到底是外头的男人更能牵动夫人的心。”
柳沐倾轻嗤一声:果真是个没脑子的玩意儿,竟还有脸跑到这来闹事,真是丢人现眼!
店里掌柜的小心翼翼走到柳沐倾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伙计已经去寻东家了,估计东家也快到了,毕竟是武安侯府世子,我等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上些好茶伺候着。”
柳沐倾冲掌柜点点头,示意让他安心,自己则上前一步,走到林霄渝跟前,神色平静地看着他:“这是出了何事?竟叫世子亲自跑一趟,莫不是上次买的胭脂水粉还未付银子?”
林霄渝神色一僵,随即又是一声讥笑:“柳沐倾,你少在这里胡搅蛮缠!你身为世子夫人,竟做出如此不知廉耻之事,简直丢尽了侯府颜面!
若非祖母告知我,我到现在都还被蒙在鼓里!你平日里对本世子冷言相对,却对个小白脸投怀送抱,你还要不要脸了?”
柳沐倾紧皱着眉头,神色肃然地道:“此番胡搅蛮缠之人分明是世子!让侯府丟尽颜面的人也是世子!
世子身为妾身的夫君,竟空口白牙污蔑妾身,还将事情闹到外头来了,也不知世子这安的究竟是什么心!”
“好!好!好!”林霄渝用手指着柳沐倾,气得连说三个“好”字,神色难看至极,“事到如今,你竟还敢狡辩!
我说怎么好端端的那人就要免了你的银子,原来你们二人早就不清不楚了!那一百多两可不是小数目,你是真将本世子当傻子戏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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